于氏也不是未颠末繁华之人,然本日高家来的礼实是出乎不测,毕竟前面的礼已是非常厚了。
容娘听了心中一酸,晓得徐夫人不过是借了事由来安抚本身。她心底思潮起伏,哽咽着喊了声娘。徐夫人也是红了眼睛,把她搂进怀中。
于氏又是羞怯又是感激,连连应了。
“你莫看高大郎备办的齐备,便存了偷懒的心机。嫁奁还是要用些心办,只量力而为便是。高大郎不是那等轻浮小人,你若诚恳,他自可知,对瑾娘便会心存一分恭敬。这也是你做娘的一片情意!”
张氏也给瑾娘添了两件金饰。于氏心中算计,嫂嫂这边添的金饰都是极拿得脱手的,加上本身筹办的那些,金饰上是不消愁了。
徐夫人拉了容娘的手,笑道:“不必着忙,不过是找你做个帐,家中世人的秋衣也要做起才好。六郎要去赴考,更要做的邃密些。明日我便叫管事去喊内里的铺子送布出去,你也帮着选选。”
容娘浅浅地笑了笑,顺口承诺了,又问了些徐夫人的身材事情。徐夫人叹了口气:“也就你经常惦记取我,玉娘小,不懂事。六郎七郎两个到底是郎君,不懂体贴;你嫂嫂也是故意有力。容娘,娘有了你真是万幸哩!”
徐夫人又拿出一张地契给于氏看了,却恰是当日高大郎所说的绍兴府一百亩良田。于氏又是抹泪又是笑,心中为瑾娘欢畅不已。如此一来,自家再扫扫家底,嫁奁也不至于太丢脸。
这话倒是高看瑾娘之意,于氏心中感激,也不好再说。
于氏直要将脸垂到地上去,只不肯昂首。你道为何,本来这两件金饰都只是镀了些金在上头,看上去金灿灿的,手一衡量便知真假,那红宝石天然也不是真的。也只能骗骗容娘这些不知世事的小娘子。
“官人用钱,如何肯来问过我哩!常常花光了,便来告与我…..”于氏非常委曲。
不过一时,徐夫人顺过气来,声气虽弱,却委偏言道:“我便是养着容娘,把她当亲生女儿普通养着,也是我乐意,不劳小叔操心。小叔如果有的闲心,好生管了自个的小娘子去吧!”话毕,徐夫人手中使力,借了容娘的手臂站起来,头也不回缓缓走了。
徐夫人叮咛道:“婆婆与我筹议,这些金饰并高家大郎送来之物,在瑾娘婚事之前先放在我屋子里。免得叔叔瞥见,又弄出些事体。到时再也无处寻处,你便是哭也无用。”
于氏心中羞赧,只轻声应了。
徐夫人也非常不解。不知是老天庇佑徐进之,还是看瑾娘不幸,抑或徐家祖上积善,竟叫徐家得了高超达如许的半子!
于氏走后,徐夫人思摸着秋意愈发深了,迟早便有些凉,老的小的也要做两身夹的衣裳才好。内心想着,便去寻容娘。容娘却在书房里寻书看,见夫人来了,忙让座奉茶。
于氏的脸便渐渐红了,她再痴顽,也知高家大郎的意义。本朝向来有此风俗,若女方家贫,男方又非常中意,便多出些财帛与女方,省了女方购置嫁奁之窘,此为兜裹之意。然高大郎却偷偷送到长嫂处,便是不肯丈人丢了脸面的意义。
谁料次日徐夫人令人唤她畴昔,于氏心中迷惑,不知所为何事?自那日被骂,于氏已是断了向长嫂乞贷之心,想来长嫂也是不肯的。现在却不知何事,于氏心中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