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一把将他手中野枣夺过大半,又埋头吃了起来。
苏杨儿微微一怔,便听暗处有人“啊哟”一声叫道:“如何这儿另有人?”
“你又发甚么疯?你不想让我吃这枣儿,我不吃了就是了。”
苏杨儿听了这话,顿时复苏过来,笑道:“那倒也对,看来我真被你气胡涂了。”
苏杨儿吓了一跳,怒道:“你这是做甚么?”
二人脚下,石子密布,好路找不出一条。可他们沿着河岸,由东向西,联袂安步浪荡,便如同一对神仙眷侣,竟也不感觉脚下的路如何难走,半晌走出里许。
这时俄然见到不远石崖下,生有一株野生枣树,树上青枣累累。苏杨儿自白日在野店中吃过一碗素面后,至此已有八九个时候,早感饥饿。一见之下,不由得又惊又喜,当即蹦蹦跳跳跑了畴昔,采下一捧野枣,拉陆靖元坐下分食。
苏杨儿望着地上脏了的枣子,煞是心疼,道:“我就说你少爷病发了,这栆又没毒。”
苏杨儿见他俄然间盯着本身又是顿脚,又是感喟,不免毛骨悚然,问道:
当时一轮新月初生,四下里清冷幽绝,月光刚好打在苏杨儿脏兮兮的小脸上,她虽穿戴男装,又在狼狈之际,但肌肤依若冰雪,绰约有若神人,白玉样的面庞上残留着纹理状的泪痕,模糊透出红晕之色,好似不食人间五谷。
陆靖元眉头紧皱道:“这类东西哪是人吃的,你这都能咽得下去?”
苏杨儿急问道:“这么黑如何走呀?万一碰到野兽又该如何办?”
苏杨儿小嘴一撇,道:“我看你是少爷病发了,你不吃我吃。”
苏杨儿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道:“这可真希奇,你陆大衙内也会自责?”
他喉间“咕”的一声,终究忍不住拿起一颗放入嘴中,一嚼之下,酸水四溢,直将味蕾至舌根麻了一片,酸味过后,枣肉更是如同木屑碎蜡,叫人难以下咽。只嚼得两下,陆靖元便“呸”的一下全吐了出来,跟着便将苏杨儿手中的野枣一并拍到了地上。
正烦恼间,风终究停了,他又暗喜:“倒是错怪你了,看来老天爷待我始终不薄。”可这么一来,苏杨儿尚在熟睡当中,陆靖元却如何也睡不着了,他瞻仰高崖,白雾封谷,放眼四周,不见五指,但自那阵阴风刮过后,身上凉意渐重,雾气也淡薄了几分。
苏杨儿见状一惊,些许戏谑当即烟消云散,心想:“是啊,他对我早就着魔了,贰心中念念不忘的,也老是那么一回事,这家伙也真是奇特到了顶点,明显常日里那么聪明暴虐,到了这当儿上,却像个孩子一样,罢了,我且哄一哄他好了。”
陆靖元自小锦衣玉食惯了,虽不至于像皇子公主那般抉剔,可也一贯自夸高贵,还没有饥不择食到去吃这路边野果的程度,因而微微一笑,道:“我不饿。”
“想必还是白日,但离日落也不远了。”
陆靖元闻言一笑,心想:“你这小妞儿本来就胡涂的紧。”
陆靖元闻音回了回神,长叹道:“我只是在恨本身无能,叫你跟我刻苦。”
陆靖元叹口长气,说道:“我平生当中,从未如此狼狈过,我总想将最好的给你,可又不晓得甚么是最好的,我……我……”说到这里,俄然提起手掌,在本身脸上拍拍两掌,说道:“我无能,我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