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儿开初看的一呆,转念一想,身子顿时凉了半截,深思:“断头饭这么快就送来了么?”当即爬到木盘旁,看了又看,她早饿得肚子干瘪,干渴更是难忍,独一迟疑,便举起酒杯,心想:“这杯定是毒酒了,我先把它喝了,再边吃边死。”
只见亮光是从铁窗下一个尺许见方的孔洞中射出去的,一只大木盘从这方孔中渐渐伸了出去,盘上放了一大碗青菜汤,两只馒头,另有一叠咸菜,当是萝卜干豆一类。
俄然间叫了一声:“啊哟!”情不自禁站起,心中怦怦乱跳:“莫非是他……是他来了么,必然是他来了!”
可谁知半只猪蹄啃完,身材竟然毫无异状,她心想是这毒发作的慢,因而起筷用饭。
吃到再也吃不下去时,端着饭碗,自言自语:“我如何还没有死?”
只听得门外有人说道:“苏氏,你家相公来接你了。”
渐渐坐起,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顿时感觉又饿又渴,不由想道:“他们即便不来对我用刑,我也迟早要饿死在这里,又有甚么好了?何况这还是陆靖元一手策划的,我……”
这一次那送饭之人不待苏杨儿来接,便将木盘放到了地上,旋即合闭了方孔。
苏杨儿本就满腔痛恨无从宣泄,一见之下更加愤怒,心想:“晚死不如早死,免得生不如死。”当即冲上前去,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朝廷鹰犬,要杀便杀,要么给老子来一顿上好的断头饭,要么就去拿杯毒酒来毒死老子,少拿这些猪食来乱来老子!”
可那门外之人竟无回应,只将木盘缓缓缩了归去,随即合闭了门下方孔,脚步声远。
苏杨儿也不知捧首念叨了多少时候,终究复苏,才知杨谷等人本来早已拜别,她顿时瘫坐到地,双耳仍嗡嗡作响,浑身更无半点力量,反几次复只剩一个动机:“陆靖元在用心谗谄我,他给我银子便是想要我死,此次我定是死了,再也没谁会来救我了。”一阵悲伤一阵焦心,不知从甚么时候起,已然泪流满面,张大了嘴巴,竟发不出声来,只感觉心中如雷劈斧凿般难过,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俄然间面前一黑,没了知觉。
这时忽听得牢房外有人大喊小叫,但这叫声只听有“啊,啊”响声,即不像痛呼惨叫,也不像成心为之,反倒像是从哑巴口中收回的动静,这声音忽大忽小,由远及近,半晌响到了牢房前,随即嘎吱一响,铁门敞开,顷刻间亮光刺目。
俄然间静了下来,苏杨儿坐回原处,呆呆望着地上一片狼籍,凝神半晌,心生悔意,深思:“这送饭的人定是奉有严令,不得和我扳谈,我向他叫唤也是无用。”又想:“陆靖元想害死我,我就偏要死么?即便非死不成,那我也该吃的饱饱的再死。想我堂堂穿越者做个饿死鬼也太不面子了,可惜刚才大发脾气,将好好的饭菜给糟蹋了。”
待她第二次醒转时仍脑筋剧痛,耳中响声倒轻了很多,睁眼着力凝睇,模糊只见到一扇铁窗,四周别无微光,发觉到本身仍然身处牢房当中,她又惊又喜又是惊骇,深思:“我晕去不知多久,如何那杨谷还没有返来对我用刑?”只是这么一想,俄然嘻嘻一笑,自言自语:“如许不是更好么,他晚返来一会儿,我多活一会儿。”
苏杨儿大怒之下,扑到铁门上,纵声大呼:“你给我返来,喂,喂,你闻声没有?你去叫阿谁狗官杨谷来砍了我!”她连喊了几声,黑暗中只听到本身嘶嘎而焦心的叫声,始终没听到半点别的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