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霍然扭头望去,人群前面,陶景然正向前边挤来,鸭子似的抻长了脖子向下探看一番,眼神儿一转,看到杨瀚,不由咂了咂舌头,对杨瀚道:“太可骇了,这是甚么妖怪竟然敢白天杀人?光天化日的,如何真就死了人呢?不会是我一语成谶,这一船人,都是有宿世孽缘的吧?”
李公甫道:“方才我在舱中安息,忽听有人大呼,当即拔刀冲出来,却不想正见到此人惨死,我这外甥躺在地上存亡不知。这死掉的人奇特的死状,我在建康城里是见过的……”
杨瀚没有说话,他之前没有重视过陶景然,此时天然也没法肯定他是方才过来,还是一向就在人群当中。杨瀚从人群中挤出来,顺着舷梯向楼下跑去,此时船老迈等人也闻讯跑了过来,一见出了性命,顿时暗叫一声苦也。
杨瀚看了看许宣身边破了一半的药材包,抓起一把看了看,又嗅了嗅,对许宣道:“许郎中这药材,有的已经碾成了面儿?”
杨瀚眼睛一亮,镇静地对李公甫道:“差官老爷,许郎中曾拿这药扬在歹人身上,此事方才产生,那人既来不及洗濯头面,也不见得就来得及换了衣服,如果顿时去查……”
李公甫眉头一皱,道:“宣儿,歹人已经走了,你不要惊骇。”
李公甫又喝道:“徐震!”
李公甫俄然又唤住了三个捕快和船老迈,目光落在中间那位提着大勺的厨房管大娘身上,高低打量两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管大娘正心中惴惴,不知这位差官老爷为何这般盯着本身,李公甫开口了。
那海员看看他一身捕快公服,也不由一呆,倒是当真闭上了嘴巴。杨瀚健步跑来,凑到李公甫面前,一看他怀中神采惨白,双目紧闭的许宣,忙道:“许郎中如何样了?”
“等等!”
众搭客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可公门中人既然这么说了,没人敢找费事,一时候一层二层,不管是正下楼的还是正扶栏的,亦或是正交头接耳啧啧赞叹的,不但没有一小我敢挪动脚步,就连身子都不敢稍动,就跟个人中了定身法儿似的。”
李公甫大手一挥,喝道:“嗅着味儿找人自有徐震去办。那条狗本捕头另有效处,事关性命大案,你那黑犬,本官征用了!”
许宣连连点头:“看清了,看清了,不不不,没看清,没看清。”
杨瀚这里正苦思对策,李公甫那边已经掐着许宣的人中施救起来。一会儿工夫,许宣悠悠醒来,甫一睁眼,当即一声惊叫,猖獗地挣扎起来。李公甫赶紧将他摁住,大声叫道:“宣儿莫怕,是母舅在此!宣儿,沉着!”
许宣咽了口唾沫,这才详细讲解起来。本来,方才他在房中安息,昨日诊治过的那位教谕身材不适,又来向他乞助。许宣替他诊治了一番,幸亏前次在船埠登陆采买的药物中就有合用的草药,便给教谕包了一服药,送他出来。
徐震的唇角抽搐了几下,李捕头这是拿我当作狗了么?何如官大一级压死人,贰心中不满,可不敢说出来。
三名捕快大宣称声,杨瀚一听倒是悄悄叫苦:“要糟!我现在尚是嫌犯,虽说建康城里已不搜捕我了,可一旦弄清了我的身份,少不得要抓我回建康,这可如何是好?”
许宣道:“我吓坏了,便大呼‘快来人,杀人啦’,那面具人仿佛想要向我逼近,我情急之下,一把将还未递给教谕的药包扬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迷了那人的眼睛,就见她退了一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