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后痴痴惘惘,仍有些心悸,“但是官家若念念……”
一席话说得温婉眷眷,国后这才抹去班驳泪痕,起伏奔涌的胸臆也停歇了大半,悠悠轻叹一口气,“只是对不住了小妹,原想着还接她在宫中小住一段光阴,今后是再也不能接她来宫中了。”
国后急得泪水溢眶,连声感喟,“问又问不得,说又说不得,那你说,如何是好!”
她踉踉跄跄地颠仆在锦衾软榻上,心中气恼愠恨,又悲又急,唯有一个动机缭绕不去,挥之不散,“这不成能,不成能!官家对本宫情深意重,本宫又方才产下小仲宣,官家对本宫更加保重……官家不会生出如许的心机。”
流珠抱住了国后的裙裾,哀要求道:“娘娘去不得呀!”
那阵毫无预感的急痛过后,到现在,她才感觉悲伤,泣涕涟涟,泪水珠子似地不能断,“原是本宫忽视粗心了,只防备着那些娇娇娘巧舌狐媚,怕她们魅惑了官家,可没想到,是本宫的小妹,本宫心疼的小妹……官家到底是何时对她生了别样的情素……”
国后怔忪入迷,下认识地低头看了看本身的腰身,生养过后规复得极快,可再如何详确柔婉,也总不如画中那有力娇慵的杨柳腰肢。
流珠见国后把统统的委曲说出来,心中倒是长长地吁了口气,“娘娘悲伤是悲伤,奴婢也还但愿娘娘能哭个干清干净,将这悲伤的气过了,就好了。娘娘求完美当然是功德,只是万事古难全,那里桩桩件件能顺得了国后的情意呢!再说了官家还谈不上孤负娘娘,官家是甚么都没做。只要官家不说,娘娘不提,官家的这份情思就随它而去吧。”
国后急火攻心,气得一叠声道:“胡说!胡说!不成能!这么大的事本宫如何不晓得?”
国后欣喜些许,哭了一阵,泪眼也垂垂干了,只是仍旧似信非信,似疑非疑,“这便能去了?就算甚么都不做?”
国后额上的汗珠子沁得越来越大,流珠碰到只感觉涔涔的冷,心中格登一下,忙绞了一条新的帕子,给她拭去。
流珠捡起了地上的画,说道:“娘娘看本身,是镜中看月,雾里看花,看不逼真,而奴婢日夜相伴在娘娘身侧,天然是晓得娘娘的面貌容不得一毫一厘的差异。这画中的人固然与娘娘有八分类似,可眉眼当中的清澈纯粹、天真烂漫与娘娘的娇媚雍容是极其不一样的,此画不是小蜜斯,又是谁呢?”
国后被流珠挑动得起了狐疑,再看向地上褶皱不堪的画,虽是死力压抑住内心的翻涌波澜,也不得不承认,那画中女子的身量,娇俏小巧,特别是细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不堪一折。
“是国主叮咛宫里的人不成对任何人提及,奴婢也是偶尔听到。”
“让本宫去!本宫非要弄个明白,官家他是甚么时候动了不该动的心机!”国后心中火煎似地难受。
“不会的!不会的!”国后焦炙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却没有一点儿眉目,“本宫要亲身问官家,问个清清楚楚,明显白白!”她微一敛裙,就要起家走出去。
流珠求得哀切,“娘娘不成去!有些事情娘娘心中明白就好了,何必用心戳破?何况官家是偶然画成了小蜜斯,恐怕连他本身也不知,对小蜜斯已动了情思。”
国后情意苦楚,语声也绰绰哀婉,“你晓得本宫的心气高,凡事但求完美,曾经求亲说媒的踏破了门槛,本宫却执意不肯,为的就是能嫁给官家这般人间有1、天下无二的人物。进了王府,这些年不长不短,可也终究熬出了头,原觉得……原觉得统统都是锦衣玉食、珠箔银屏的日子,事事完美无憾,可到底官家还是孤负了本宫……”说至此,再也说不下去,泪眼昏黄,很有些力量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