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只簪子在娘娘的发髻上比试,望着铜镜中的绝世容光,笑道:“这折花簪配上娘娘的百合髻,可真是绝配呢!”
他缓缓走向温妃,将她揽腰抱起,走向殿中玉钩罗幕的深处……
红颜薄命,情深不寿,莫非这后宫中的女子就如这些鲜花的运气一样,正在灿然绽放的时候,却伴同污水而去?
不过是几日时候罢了,御苑中液池上碧荷连连,粉嫩清雅的莲花亭亭耸峙,团团绿叶上转动着晶莹水珠。
暴雨骤歇,氛围腐败,苍苔湿滑,宫中檐角高翘,闪现出巍峨矗立的实在脸孔。
温妃闭上了眼,用力地呼吸,用力地聆听,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是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触摸到的肌肤,好久好久都没有嗅到的温热气味。
国主听得有几分动容,“你不是在做梦,朕也不会只在梦中与你相见,朕今晚要你陪朕一起喝酒。”
她“啊”地一声,仓猝搁下了茶海,捂着烫伤的手指。
他寂然坐下,“世人都说是国后娘娘毒死了乔婕妤……朕不信,朕不肯意信赖国后是阴狠暴虐的女子,因为,在朕的心中,国后是那样纯真仁慈,纯洁得像是山涧的清泉,纯洁得不像是大家间的女子。但是……”
夜蓉不美意义地淡淡一笑:“娘娘过誉了。奴婢为娘娘主宫中焚香之事,是以奴婢也常常制备一些焚香器皿,管殿中的珍器宝玩之物。”
嘉敏醒来时,窗外飘来夏莲的清幽芳香,晨风清冷,吹皱了她的心湖,起了阵阵波纹。
但是,即使是他的妃,他的妾,她与他之间,总有万丈深的沟壑,无数无数的时候,她都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今晚没有对歌,也没有舞影,朕是孤家寡人,可朕也要饮个畅快!”
嘉敏了望雨帘中的层层重重的楼台,远处西南角的蕊花阁此时当是人去楼空,乔婕妤,小茜……毕竟只留下一抹香风罢了。
嘉敏痴痴怔怔,清澈的双眸不知不觉已被雨雾满盈,濡湿了黑如鸦羽的睫毛。
那样的香气,那样的舞姿,让国主产生了错觉,仿佛曾在雨云绣户中,娥皇舞姿翩跹,暗钩眼色,一肌一颜皆是瑰姿艳逸的画。
国主望向温妃,乌沉沉的眸中似有泪光点点,苦涩道:“小茜为了朕支出了那么多,朕之前从没瞥见小茜笑过,总觉亏欠了小茜太多,以是才想对阿乔好一点,朕总觉得今后的光阴会很长,很长……但是,阿乔也走了,竟叫朕的一腔惭愧之情再也无处放心……”
当他如许真逼真切地呈现在本身的面前时,她如同在梦中,连骨头都已经酥倒,只是呆呆怔怔地望着国主,浑然不知景德镇影青刻斑白瓷茶海已经盛满,溢出的茶水烫着了她的手。
“霓裳羽衣舞……娥皇……”国主呐呐而言,眸光映着皎皎月色,昏黄痴看,手中的酒壶不知何时跌落在花丛中,浓烈甜美的酒香稠浊其间,竟叫人分不清是花香,是酒香,还是面前美人身上的体香,直熏得人欲仙欲死,欲要一亲芳泽。
温妃正在倒茶的手微微颤抖,国主乌黑的双眸中深沉又带着几分昏黄的醉意,他老是那么密意,他的密意是一池春水,让她心甘甘心肠溺在此中,就再也不能自拔,再也躲不开。
国主心机向来柔腻,拥着怀中轻颤温热的女儿躯体,又何尝感受不到那饱蘸情爱的悸动,他悄悄拍了拍温妃的肩头,轻叹一声,柔声道:“罢了,你不说,朕也晓得了,这些日子,是朕委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