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柔也一扫隐忧:“还别说,能够当真是如此,娘娘只怕是多虑了。”
嘉敏倚在他的胸怀中,那样的宽广温热,可如许的温热亦是没法溶解她内心的疑虑,她终究还是问道:“官家,你是真的想看到臣妾跳舞么?霓裳羽衣舞歌是姐姐完美修编的,如果臣妾跳得没有姐姐好,是不是官家就要见怪臣妾了?”
香柔摇了点头,“奴婢也不明白,照理说,潘大人与娘娘无冤无仇,他应当不是着意针对娘娘。”
“奴婢……奴婢原也不过是多此一说,凡是多留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香柔神采寂然,“春夜宴闹得不欢而散,奴婢觉得的确是潘大人拿娘娘的发髻作了文章……”
“臣妾无德无能,不堪官家如此恩宠。”嘉敏难掩降落情感。
香柔道:“后宫不得干预政事,娘娘也勿须自责了。倒是有一事,奴婢感觉娘娘得放在心上。”
国主握着嘉敏的手,见她手上包扎着白布,心疼地悄悄握住,“是朕对不住你,朕不该当庭发那么大的火气,让你受了伤。但是朕只要听到潘佑将朕比作是孟昶那样的昏君,朕就活力,朕只爱你一人,又岂是孟昶如此广纳姬妾,沉沦女色?”
嘉敏一愣神,刹时明白了香柔所说为何事,“你是说春夜宴的事?”
仿佛,不管多少委曲、猜疑、犹疑,只要一个吻,只要触及到他和顺的气味,就已然冰释前嫌,就已然忘记统统的不快。
殿中金累丝嵌玉山川围屏冷静转过一个身影,嘉敏似能感知普通,转过甚去,便看到了他蕉萃肥胖的身影。
夏季的朔风夹着清寒的气味从软毡里灌入,国后一手握着细笔,一手托着香腮,人却痴痴地望着窗前的麻雀入迷。
暖室内的炭火俄然炸开,收回一声清脆的噼啪声。
“本宫听闻国主劳心国事,几日未曾睡好,特地煮了暗香汤,公公还不去通传?”
香柔与阿茂领一干宫人冷静地退了出去,挂上帷帐,关好了门。
香柔慎重点了点头,“奴婢感觉,如果有人用心借潘大人的气性做文章,岂不是借刀杀人?”
“不是成心针对本宫,可也到底伤了本宫为一国之母的庄严,伤了国主的心,伤了本宫和国主之间的情分,对吗?”
香柔嗔道:“娘娘没故意机用膳,睡也睡不香,又何来的心机做花钿呢?若不然,娘娘的手也忒冷了些,不晓得又坐在窗前想些甚么?呆呆地竟像是出了灵魂。”
香柔手里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梅走了出去,有些心疼地唤道:“娘娘。”
……
此时,温修容命尔岚装好暗香汤,提着食盒来到清晖殿。
嘉敏咬着唇瓣,微微偏过了头,国主扑了个空,“咦?这是如何了?是还在生朕的气么?”
明显是寒冬凛冽的气候,嘉敏却感觉仿如七月炙阳天,国主滚热的气味燃烧得她周身发烫,贴身的衣物已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
嘉敏回过了神,见到香柔手中的红梅,眸子一亮,拿太悄悄一嗅,只感觉暗香扑鼻,连着肺腑中的肮脏浊气也尽数散去,“才不过是三日的时候,梅园的梅花竟是都开得如许都雅了,这梅花瓣恰好描了做花钿。”
香柔摇了点头又点了点头,还是前去刺探动静的阿茂禀道:“国主这几日都在清晖殿批阅奏折,到了半夜时候才入眠,早朝时神采仿佛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