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秋雨老是让人复苏,朕在宫中只不过是呆得倦怠了,想要出来透透气。”
此语恰是戳中了国主的痛苦,一想到嘉敏与林仁肇的各种纠葛,他只感觉像是饮了一杯苦酒,他厉声道:“够了!”
那楚国公夫人甫一进殿,就举着家书哭哭啼啼道:“娘娘!娘娘要为臣妇做主啊!”
只是这些日子,她亦有一股季世的凄凄悲惨感,总在半夜梦回时分惊醒,也总在瑟瑟秋风中莫名地伤怀,那是国破家亡的恼愤恨意,绵绵无尽期。
想到此,国主更感觉无可何如,看宫廷中雨绵绵,枯黄的梧桐树叶全已残落,窗棂的玉钩在悄悄动摇,窗内有怠懒的宫娥紧促双蛾,睁大虚迷的眼,了望着灰色迷蒙的天空。
楚国公夫人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地上,牵涉着窅娘的裙角哭道:“娘娘救臣妇啊!娘娘深受国主宠嬖,娘娘为臣妇在国主面前讨情,国主必然会想体例让楚国公早日返来的!国主重情,不会不顾及他这个弟弟的!”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乃至一辈子。”
窅娘嘲笑一声:“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又是楚国公的笔迹无疑,官家另有甚么不信赖的?官家可别忘了,林仁肇本来就是降国流寇,他如许的草泽,心中何曾有君臣朝纲?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谁给的骨头多,就像谁摇尾乞怜。”
窅娘行了过来。
楚国公夫人即韩王妃,自南唐自贬国号以后,诸公卿宗族皆自降一等,楚国公夫人长于交友巴结,见窅娘失势,屡有交友,是以暗里里两人多有来往。
“部属也多次脱手,只是那林将军干脆保护在国后所居住的别院当中,部属实在是无从动手。”
“朕已让贴身侍卫去各地寻觅。”国主哀伤地望着凄迷的风景,叹声道,“嘉敏, 你在那里呢?是朕让你绝望了么?你快快返来吧!朕,想你。”
自贤弟李从善去中朝朝贡以后,现在已有月余,却杳杳不知音信,也不知环境究竟如何?常常与朝中的臣子论及此事时,众臣亦是毫无对策。
窅娘道:“莫非你还不明白么?楚国公是被当作了人质押在了汴京。”
黄保仪急道:“林将军佳誉名震江南,我朝百姓无不恋慕,臣妾信赖林将军是珍惜名誉的人,不会做出这等臭名昭著的叛国之事。臣妾想,这此中是不是有甚么曲解?”
菁芜从楚国公夫人手中接过了函件,看了起来。
窅娘心下一动,眸子子转了几转,问道:“当真有此事?”
国主拍着阑干,了望着雾蒙蒙的宫廷,哀伤道:“七弟也罢了,国后她在那边呢?”
黄保仪见到他这个模样,不知怎地,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心伤,撑了一把油纸伞,走入雨中为国主撑开,“官家日理万机,宵旰忧勤,还是如许不珍惜龙体么?”
国主负手而立,望着昏昏欲沉的天空说道:“是啊!白驹过隙,恍忽之间,朕竟不知已经这么久。”
刺客扮作内侍,入宫向窅娘复命,窅娘知他们失手,沉下了粉面,不待那刺客跪下便冷冽道:“你有何脸面来见本宫?!就不怕本宫将你剁碎了喂狗吃么?!”
窅娘半嗔含痴道:“闲话也是诗情画意,保仪诗书皆通,官家与保仪老是有说不完的话,最会讨得官家欢乐,哪像臣妾肚无文墨,词不达意,唯能以色事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