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夫人神采惨白,身子晃了一晃,毕竟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了牛头椅上,愣了愣,才回过了神,悠悠说道:“人质……那会被押多久?”
楚国公夫人即韩王妃,自南唐自贬国号以后,诸公卿宗族皆自降一等,楚国公夫人长于交友巴结,见窅娘失势,屡有交友,是以暗里里两人多有来往。
自贤弟李从善去中朝朝贡以后,现在已有月余,却杳杳不知音信,也不知环境究竟如何?常常与朝中的臣子论及此事时,众臣亦是毫无对策。
“官家刚才云:‘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这清楚就是望人思归,官家但是思人了么?”
窅娘行了过来。
窅娘气得就想劈面甩她一耳光,只是碍于国主在侧,只得将一肚子的火气压了下去,她强颜欢笑,媚眼如丝,对国主千娇百媚道:“官家本来是在这里与保仪雨中安步呢!让妾身一番好找。”
窅娘道:“莫非你还不明白么?楚国公是被当作了人质押在了汴京。”
保仪目中是清冷、幽秘的光彩:“不知为何,臣妾一向信赖国后娘娘都在,臣妾信赖,那一夜大火,国后并没有葬身火海。”
国主一扫脸上阴霾,大为欣喜,孔殷问道:“七弟有动静了?他如何样?他现在好不好?”
国主止立于她窗下,心中倏然一动,吟出了下半阕:“琼窗春断双蛾皱,回顾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
窅娘没好气道:“今儿个又是被哪个偏房欺负了?”
且说后宫当中,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国后大火后失落,不知以是,宫中窅娘为大,她自侍歌舞为技,日日编排歌舞,大有效仿圣尊后之意,只是周嘉敏未除,未免是她的心头之大恨。
姚公公不好劝说,只是叮咛宫女多为国主加了件披风,国主凝睇着窗外的风景,俄然心下一动,想起曾经的雨夜,与嘉敏撑伞赏菊,温雅甜美……春华秋实,几度春秋,现在已物是人非,时势境迁。
“奴婢绝无半句虚言,是东都知府夫人亲身说的,知府与林将军不睦之事早就沸沸扬扬了,只是不晓得那折子现在递到了国主手中了没有。”
殿中有半晌的静怡,窅娘滞了一滞,眼风凌厉,菁芜给楚国公夫人使了个眼色,楚国公夫人顿时会心,认识到窅娘亦非正室,遂讪讪地笑了笑道:“臣妇并非调侃娘娘,臣妇并非阿谁意义,娘娘是正宫之命格呢!唉,”楚国公夫人颀长飞翘的双眉拧成了一块,郁郁道:“臣妇是忧心夫君,夫君信中说宋朝皇上赐赉他良田美宅,美女无数,一晌半晌是回不来了。”
她心念一动,抓过那封信放在香炉上熏烤,在烟雾的香薰下,果见手札的后背另有更多笔迹,她抓起一看,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管哭哭啼啼的楚国公夫人,吃紧地出门去寻国主去了。
“秋风秋雨老是让人复苏,朕在宫中只不过是呆得倦怠了,想要出来透透气。”
“朕已让贴身侍卫去各地寻觅。”国主哀伤地望着凄迷的风景,叹声道,“嘉敏, 你在那里呢?是朕让你绝望了么?你快快返来吧!朕,想你。”
他迫不及待地从窅娘的手中取过手札,当看完那的一页以后,既欣喜又忧愁,“他们待七弟很好,未曾让七弟委曲半分,只是七弟迩来毕竟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