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凝眉道:“果脯是薛女人送来的,但是薛女人与娘娘一贯交好,又与昭惠后无怨无仇,如何能下得了手?”
薛九抹了抹眼泪,又道:“奴婢行事的确是粗心了些,会不会是……”她沉吟了半晌,恍然大彻,“会不会是奴婢让黛烟去膳房取点心佐料时,被别人动了手脚?”
嘉敏怅惘地摇了点头:“此事不能怪你,人若害我,你又如何能阻之?”
薛九大惊,徒然无助地望着国后,极其惊骇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那些只是浅显的点心,奴婢甚么也没做,娘娘是不是吃错了甚么东西。”
嘉敏点茶吗,说道:“是为‘君子茶’,潘大人中间朴重,坦开阔荡,亦如这茶叶的伸展,茶味的暗香。”
嘉敏轻叹了一声,低低道:“她是个小公主,可惜还将来得及睁眼看这个缤纷多姿的天下,就……”
嘉敏悠悠嘲笑:“慌甚么,一个一个地来。”
嘉敏还腾不脱手去对于窅娘,朝中又产生了些滋扰之事。
吕太医拭了试额头的汗:“女儿红。”
嘉敏悲忿道:“公然还是她!公然是她!本宫如何就能健忘她,这个女人,夺走了本宫的孩子,夺走了本宫的亲人,夺走了本宫的统统,本宫如何就健忘那统统的仇恨,统统的统统?!”
潘佑端坐,感慨万千:“国后娘娘的茶艺独绝天下,臣曾有幸得尝娘娘的‘愧颜茶’,本日又得以娘娘亲手调制的茶,实乃臣三生有幸,只是这茶香倒也古怪别致,不晓得是何茶?”
嘉敏缓缓点头,目光却定定地落在薛九的脸上,薛九更加惶恐,踉跄跪在地上,委曲地诉道:“娘娘,奴婢真的甚么都不晓得,甚么都没做。娘娘待奴婢情深意切,奴婢亦视娘娘为朱紫,奴婢怎会、怎会做这类伤天害理之事?”
薛九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这条贱命另有甚么可告饶的?!大不了与我一起以死赔罪!”她揪住黛烟的头发,将她拖了出去。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古有贤妃催促国君上朝理政,娘娘身为贤后,又如何不成为呢?”
嘉敏感激地凝睇着保仪,保仪的性子虽是清冷了些,即便是待她也总只是淡如水的交谊,即便是欣喜她的言语,也只要寥寥落落的几句,可嘉敏明白,这就是令媛难买的君子之交,保仪的一句话,总抵得上旁人的千言万语。
潘佑点头,痛心疾首道:“臣已上疏七次不止,凡数万言,词穷理尽。但是国主一意力庇奸邪,曲容谗伪,臣无能为力啊!”
嘉敏的心格登一下,和元英面面相觑。
言罢,他撩起布衣前襟,跪地作揖,惊得嘉敏忙从湘帘中走出,“潘大人,你这又是做甚么?”
正说着,殿别传来细碎的小步声,半晌以后,门口已经多了两个倩丽的身影,恰是黄保仪和薛九,黄保仪乍然见到嘉敏,欣喜非常,似不敢信赖面前的嘉敏,泫然欲涕:“国后娘娘。”
嘉敏神采有些凝重,让吕太医速速归去查验。
嘉敏亦是打翻了五味瓶,呐呐道:“薛mm,保仪。 ”
“娘娘但是想好了应对之计?”
“是甚么?”
“潘大人的话,本宫实在是听不懂。”
保仪已经晓得是甚么,那期盼的高兴也突然落空,成为心底中刻骨铭心的失落和伤痛,但是她晓得国后比她更痛,她握住了国后的手,轻声道:“甚么都别说了,臣妾已经明白了,既然是小公主与娘娘未结下缘分,那就不必强求,来日方长,娘娘另有更大的福分在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