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缓缓点头,目光却定定地落在薛九的脸上,薛九更加惶恐,踉跄跪在地上,委曲地诉道:“娘娘,奴婢真的甚么都不晓得,甚么都没做。娘娘待奴婢情深意切,奴婢亦视娘娘为朱紫,奴婢怎会、怎会做这类伤天害理之事?”
保仪已经晓得是甚么,那期盼的高兴也突然落空,成为心底中刻骨铭心的失落和伤痛,但是她晓得国后比她更痛,她握住了国后的手,轻声道:“甚么都别说了,臣妾已经明白了,既然是小公主与娘娘未结下缘分,那就不必强求,来日方长,娘娘另有更大的福分在背面。”
“娘娘但是想好了应对之计?”
“娘娘与昭惠后病症如此类似,如此一来,昭惠后是深受‘女儿红’所害,娘娘也是重蹈复辙!”
殿中是死普通的沉寂,铜漏声一点一滴,突破了死寂。
“只是……”保仪迫不及待地朝殿中四周张望,奇道,“如何不见小皇子的身影,难不成国后娘娘还将他放在故居别院吗?”
元英恍然:“难怪娘娘在小产之前频频头晕耳鸣,莫非娘娘小产就是因为吃了这有‘女儿红’的果脯?”
嘉敏听得表情暗淡,沉沉问道:“潘大人洞察秋明,言辞鼓励,国主向来是善听潘大人谏言的,难不成国主听不进潘大人的一言一语了么?”
嘉敏目不转睛地看着薛九,问道:“薛mm,你送给本宫的那些果脯和点心真的很好吃。”
“持续说。”
“既是国后娘娘美意,臣却之不恭。”
潘佑苦涩一笑,端起竹制的茶杯喝茶一味,“承蒙国后娘娘看得起,臣不敢自夸君子,却从无做过愧对知己的事,只是,身为朝臣,却无一件裨益于国事民生,臣实在是自责啊!”
这一日,嘉敏在御园的雪月榭烹茶。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一夜以后,吕太医再来拜见,现在他满头大汗,神采极其惶恐:“禀娘娘,微臣翻遍医书,查出果脯和药罐中的确有一物的残留气味。”
保仪也有些恻恻,对嘉敏道:“九女人是个心无城府、粗枝大叶的性子,至于下毒那样阴损小招,与她的确是沾不上边。”
嘉敏转头看向薛九,薛九慌乱地收回了本身的目光,捧起桌旁的茶盏喝了下去,茶有些烫,薛九的舌头被烫了,忙不跌地吐出茶水,那吐出的滚茶又漾在了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叮铃一声阖上茶盖,如此一番慌乱,越加显得她的慌乱。
“潘大人的话,本宫实在是听不懂。”
嘉敏感激地凝睇着保仪,保仪的性子虽是清冷了些,即便是待她也总只是淡如水的交谊,即便是欣喜她的言语,也只要寥寥落落的几句,可嘉敏明白,这就是令媛难买的君子之交,保仪的一句话,总抵得上旁人的千言万语。
嘉敏道:“薛mm,实不瞒你,本宫是在吃了你送的点心果脯以后,才至小产。太医查验,那点心内里增加了一味毒药‘女儿红’。”
“也不晓得你是不是在内里错添了一些辅料?”
潘佑端坐,感慨万千:“国后娘娘的茶艺独绝天下,臣曾有幸得尝娘娘的‘愧颜茶’,本日又得以娘娘亲手调制的茶,实乃臣三生有幸,只是这茶香倒也古怪别致,不晓得是何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