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抚着心跳,说道:“幸而娘娘做了两手筹办,若不然,真不知本日会是甚么景象。”
“恰是他。”
直到窅娘的声音垂垂远去,殿中又规复了喧闹,嘉敏幽幽问向国主:“官家会觉得臣妾谗谄窅妃么?”
郝太医得了动静,只感觉心惊肉跳,在太病院磨蹭了好久,才跟从小宫人来至瑶光殿,他的脑筋飞也似地转,将各种结果都猜想,全然没重视宫门的门槛被悄悄加高了一大截,一不谨慎,竟从门槛上摔了下去,偏几场春雨刚过,台阶上苔藓班驳,他又滚落了好几个台阶,直摔得鼻青脸肿,脸颊上还被擦出了血痕。
殿别传来姚公公的朗然声音:“奴婢给娘娘存候。”他的身后,跟从者数十人的宫女小内侍,每人手中都端着大大小小的花盆,姹紫嫣红地一片,之前所嗅出的异香也恰是出自这些花盆中。
“除却吕太医给本宫开的药方,别的任何滋补药膳本宫都不会用,哪怕这药是国主钦赐。去,找吕太医来。”
正在此时,内里窅妃翩然走进。
嘉敏放动手中的花剪,冷冷道:“让她痛快地死去?没那么轻易,当初她是如何折磨本宫姐姐的,本宫也会一点点地还归去!本宫要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元英不客气道:“举宫当中,唯有窅妃娘娘殿中才有三盆黄水仙。而偏就巧了,国后所用的十全十补汤中所增加的恰是黄水仙毒汁!证据全在,何来无凭无据?”
国主神采冷峻:“郝太医,从实招来,不然,你晓得了局。”
嘉敏惊得心都几近跳出了胸腔,她只要冒死捂住狂跳的心,才气抚平她狠恶难抑的情感。
郝太医鼓起勇气昂首,却颤抖着嘴皮,说不出话来。
国后寂然道:“是不是你在国主御赐给本宫的药汤中下了毒?!”
嘉敏凌厉问道:“郝太医,你在国主犒赏本宫的十全十补汤中做过甚么手脚?从实招来!”
“微臣……微臣……不敢……”
“是……”郝太医战战兢兢地微微抬起了头,嘴唇惨白地颤抖着,他俄然一个劲地叩首,像是哑巴似地紧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那接下来,娘娘筹算如何?”
窅妃缓了缓神,抱住国主的一角龙袍,泪痕班驳,哀要求道:“官家,臣妾是被诬告的……臣妾底子就不晓得那黄水仙有毒,更不晓得以黄水仙害人,官家……”
嘉敏惊奇道:“水仙?为何汤膳中会增加水仙?”
嘉敏止步道:“这汤就搁在那边吧!本宫不喝。”
姚公公欢乐道:“官家命奴婢给娘娘送花,祝贺娘娘玉貌花容、心花怒放……”
元英不敢怠慢,亲去请了吕太医,吕太医把了脉,考虑着写下药方,说道:“娘娘的身子也养得八九不离十了。”
嘉敏悄悄抚摩着一丛丛鲜艳的蔷薇花儿,沉吟道:“物以稀为贵,窅妃老是要跟本宫争,那几盆黄水仙她既然喜好,那就让她抱去吧。”
国主拂开窅妃的手,面色阴阴欲雨:“不必多说,”他顿了顿,朗然道,“传朕旨意,窅妃剥夺封号,降为罪奴,幽闭于茗淳宫,无朕旨意,毕生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