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嫔宽裕地顿了一顿,又孔殷分辩道:“臣妾是明净的!并不是官家所想的那样,臣妾只不过是深夜拜见小长老……再无……再无轻易之事……”
“佛祖。”国主沉吟道,“佛祖诚不欺朕,彻夜在清冷寺的佛像前扑灭命灯。如果灯灭,天理难容,佛祖也不齿与你们二人所为。如果灯亮,则小长老与裴嫔是为明净。”
牛头山中的小径上闪过一个翩然的身影,那纤丽的身姿绕过打鼾的宫人,又敏捷隐没在山林小径中,折过了几条花径,斜斜入到牛头山中最精美都丽的禅房中。
将是非对错交由佛像去评判,让一盏佛灯来决定他们的存亡?嘉敏心中苦涩,劝道:“官家……”
窅娘忿忿道:“你还抵赖!”右手高低垂起,又要一巴掌狠狠拍向菁芜。
窅娘返来后又大发一一通脾气,直将殿中的统统摸得着的东西砸了个粉碎,菁芜心疼道:“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娘娘又要轮番砸个遍,现在娘娘已不得官家宠嬖,好东西没了还能够再换,现在这些东西一旦砸坏了,娘娘可就是连个用饭的碗筷都没了。”
国主望向那一干宫人,那些宫人都面有羞色,神采躲躲闪闪,他们的神情越加坐实了国主的狐疑,他龙颜上垂垂浮上了一层喜色,隐在烛光的暗影中,暗沉沉地让人捉摸不定。
小长老迫不及待地扯掉裴嫔裹在身上的黑巾,一边胡乱吻着一边道:“美人儿,后宫粉黛、三千美人毕竟不敌你一人,有你在手,夫复何求!”
俄然,从诽谤慌镇静张地跑出一个宫女,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香囊,满脸通红地呈给主后:“奴婢在小长老的箱笼法衣中寻到此物。”
窅娘泪痕渐干,抬头对那一方拘囿的蓝天白云感喟道:“罢了,除了黄色花儿,让他们都把花送出去吧。”
元英愤然道:“眼看马到胜利,半途却杀出个庆奴!若不是她作伪证,裴嫔这个淫妇与小长老阿谁假和尚怎会清闲到现在?”
小和尚道:“此乃长老静修之地,即便有人拾……”
国主止道:“朕晓得国后想说甚么,彻夜之事已经折腾好久,既然没法明白小长老与宫女私通之罪,不如就临时如此措置吧。”
嘉敏的心像是落于水中的石头,越来越沉了下去,她匪夷所思地凝睇着身边的这小我,感遭到前所未有的难以置信。
保仪道:“裴嫔刻薄刻薄,放肆放肆,说也奇特,自从这小长老入宫以后,裴嫔倒是温馨了很多,从不茹素的人,竟也每天上牛头山吃斋念佛起来。”
嘉敏笑意悠长:“彻夜无风。”
裴嫔镇静地点头:“不会的。彻夜值夜班的宫人很少,如何会有人跟踪……”
窅娘愣了愣,那满脸的戾气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颓靡的伤悲,更是异化着一丝庞大的高兴,她乌黑沉沉的眸子闪了闪,笑了笑,又苦涩地拉下了脸,脸上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神采,她怅惘道:“如果官家对本宫另有一份恩典,就不会如此残暴地待我;如果官家对本宫另有一些怀念,就不会让我单独一人置身这孤单深宫中,对我不睬不睬。”
这些年畴昔,她对嘉敏的痛恨依没有消尽,她冷冷地傲视了国后一眼,对国主欠身施礼:“贫尼与小长老,及裴娘娘约好彻夜花下论经,不知官家驾到,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