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老亦然双目紧闭,只波澜不惊地念叨:“‘本有今无,本无今有。 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裴嫔宽裕地顿了一顿,又孔殷分辩道:“臣妾是明净的!并不是官家所想的那样,臣妾只不过是深夜拜见小长老……再无……再无轻易之事……”
两人恰是忘情无我之时,俄然门窗大开,一柄匕首突地飞入房中,深深插入禅床的木柱上,裴嫔和小长老吓得心惊肉跳,马上止住了行动。裴嫔取下匕首,见匕首下插着一张花笺,看了那花笺上的字,大为震惊,只见花笺上写道:“国后即来!”
宫女们在御园中扑蝶、采摘花瓣儿制成干花,或是祭奠花神,放花灯,编织花篮儿……好不玩耍热烈。
元英也笑道:“可不是么,那窅娘身边能辨认毒花的郝太医已魂归西天,此时给窅娘奉上一两盆也不打紧。”
裴嫔与小长老面面相觑,小长老思疑地问裴嫔道:“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国主不悦:“一口一个贱婢,朕的身边甚么时候多了你如许口出肮脏之语的宫人?”
“是啊,本宫也没想到,庆奴竟然还会出来帮裴嫔,她还是恨本宫当年让她削发为尼。”嘉敏了望曙光中的飞檐翘角,看一轮红日初升,叹道,“罢了,庆奴不敷为虑,倒是裴嫔和小长老,这两个奸人,本宫不能不除!”
……
窅娘泪痕渐干,抬头对那一方拘囿的蓝天白云感喟道:“罢了,除了黄色花儿,让他们都把花送出去吧。”
时价花神日,天空湛蓝明丽,杨柳低垂、春水泛动,御园中亦是一片斑斓缤纷,更加缤纷的是已经换上薄薄衫儿的宫女,到处都装点着身着花青色、茜色、碧色、桃红色宫裙,与花柳间杂,竟叫人看迷了眼。
这日夜深,恰是半夜三点夜色沉沉,水池中传出一阵阵青蛙蛙鸣,牛头山有夜枭咕咕鸣声,草丛里不时飞窜出夜猫的身影,那猫儿锋利的叫春声瘆得品德外发慌,因是本日国后下懿旨休假,守夜的宫人较之以往已少了一半,剩下值夜的宫人也是寥寥无几,靠着廊下的柱子打着哈欠。
国主沉吟半晌,问向庆奴:“你此言当真?”
元英领命出去,这佩儿恰是二八芳华,肌肤吹弹可破,乌发如漆如墨,当属宫女中的绝色女子,偏她又是天生水性的人儿,一双水汪汪的眼天然含蓄了娇媚,小杨柳腰儿一摇一摆,于清纯中又有着勾人夺魄的魅惑。
主厥后至禅房外,见到面前一幕,皆是大惊,国主更是猜疑满面:“裴嫔?”
两人衣服刚穿好伏贴,禅院外灯火大亮,喧哗声更杂,小和尚开了禅房门,面劈面前步地,有些惊诧,双手合十:“小长老已然坐禅,各位施主明日再来。”
嘉敏立在柳树下,如有所思,看小长老转过了几棵树,走到复桥的下方,垂垂地,御园中那缕明丽的樱桃色突入了嘉敏的视线,本来是裴嫔捏着一朵蔷薇站在复桥上,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小长老的身影,她手指一捏,三片花瓣飘在了小长老的肩头、脸上。小长老轰动,微微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勾连,好似这春光,千种风情、万般旖旎。
局面又再次对峙,一片冷寂之时,只听得国主悠然开口:“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