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个在宫廷争斗中摸爬滚打过的,觑见这番风景,岂不心伤愤恨?
“是我害得你小产,落空了孩子!周嘉敏,你一向都将我当作好姐妹,但是自从我晓得曹公子爱上你以后,你就是我最恨的人!”
嘉敏一身雅淡,恹恹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纵是如此,那赵光义的目光仍然在她的身上流连。
皇后本日身穿正红凤服,衬得她的雍雅端庄,宫妃们争奇斗艳,就连舞女们的百褶裙裾,也绣满了金线斑纹,晃得人目炫狼籍。
俄然之间,轻曼的水袖中俄然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逼皇上的面门!
有牙尖嘴利的宫妃附议道:“想来,这亡国以后的舞姿别有分歧呢,妾身与诸位姐妹们本日也恰好能够大开眼界了。”
底座里数个嫔妃捂嘴暗笑起来,都等着看一场好戏。
此番言语教唆,更是将嘉敏置于难堪之地,她如果再推让,便当真是对当今圣上大不敬了!
薛九非常安静,神采如常,乃至透着几分冷意:“夫人,你不消替我难过。从我得知曹公子已经身亡的动静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这展转情仇,到此,终究有了一个告终。
殿中的乐声戛但是止,宫妃命妇们尖叫着躲开,殿中一片狼籍。
周嘉敏面色惨白,起家指着薛九颤抖不已,泪水奔涌:“她仅仅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竟然下得了手?”
就在此时,殿中俄然传来盘碟摔在地上声音,皇后细眉倒竖,大为不悦:“是哪个宫女摔了东西?”
皇后不觉得意:“夫人何必推让?本宫听闻南唐女子个个长袖善舞,你曾经又是宫妃以后,又怎会不会呢?莫非是夫人只舍得给亡国之君赏览,却不屑于给当今皇上与本宫赏识吗?”
天子面色阴鸷至极,只是冷声叮咛:“斩了!”
丝竹管弦声复又响起,仙乐妙音,令人陶陶,薛九仿佛游龙,翩若惊鸿,舞姿惊心动魄,直将殿中诸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薛九狠狠挣扎,狠狠地瞪视着天子。
薛九死了,为了她固执的爱与恨。
薛九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是南唐旧人,自幼习舞,曾是宫中舞女教头,又得昭惠后娘娘的舞谱真传。奴婢是现在独一会跳霓裳羽衣舞的人,奴婢恳请陛下,让奴婢代夫人跳上一曲。”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鱼列的宫女中出来,惶恐地跪在了地上,连连告饶:“是奴婢不谨慎绊了椅子,撒了点心。”
薛九嘲笑数声,“没有任何人教唆我。只可惜老天爷无眼,没能让我为曹公子抱得大仇!”
天子尚未回过神时,又一把锋利的匕首斜刺里刺来,天子急躲之下,那匕首掠过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衣服,顿时,血流如注。
天子的神采非常阴鸷,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杀朕?是受何人教唆!”
天子从未见嘉敏翩然起舞,心驰神驰,遂也对嘉敏道:“即使不会,见很多了,也天然会仿照一些,你如果只能模出这绝世跳舞的三五分,朕得以一观,也是三生有幸。”
她摇了点头,凄笑一声道:“不,应当是得知贰内心的人只要你后,我的心就应当死了。我就是不甘心罢了,我固执于曹公子,我那么妒忌你,我做了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你应当恨我,我有明天,是我死不足辜……”
皇后生辰,宫中大开筵席,朝廷命妇、后宫嫔妃妍丽融融地坐满了一堂,轻歌曼舞,琼瑶玉浆,于这豪华的皇家气象中又显些烦琐的精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