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庆奴甩袖而去。
世人都坐下后,那胡淑人坐在黄保仪身后,往前探着身子用力地嗅,此时的行动举止不端不雅,更加不敬。
庆奴的身子微微一震,未曾想黄保仪看起来清傲如仙、不问尘俗,却洞若观火,一丝不差地看清了她的境遇、她埋藏心中的奥妙。
黄保仪赶至柔仪殿时,殿中已经莺莺燕燕地挤满了一堂,唯有她素服简妆,月白绣衫水裙,云顶发髻,数支钿钗,配以铜镀金点翠珊瑚蜡梅簪恰到好处,再缀以水晶瓜实耳环,素面上薄扫胭脂,似是踏莲而来、披帛着水雾而来,气质出挑,与众分歧。
胡淑人身子一颤抖,忿忿不高山倔着嘴,“嫔妾又没有说错话,黄保仪在未入宫经常扮作男儿装,迎四方来宾,想来是见多了各色百般的男人……”
黄保仪不睬会旁人的冷言冷语,神采清怡如常,声音委宛可听,对国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嫔妾的蓬莱洲间隔柔仪殿最远,嫔妾又不肯乘坐步辇,才至晚了时候,国后娘娘如果要罚,嫔妾甘心领罪。”
这一日,国后身边的宫女传来手谕,请阖宫的嫔妃御妻入柔仪殿。
可躲不过的毕竟是躲不过。
国后仁厚,免了宫中嫔妃御妻们的存候礼,故而众宫中美人也只在初1、十5、节庆日或国后传召时才五彩缤纷地堆积一堂。
这一日黄保仪正在桌前清理画上的污墨,一丝不苟、物我两忘,直到脖子酸痛抬开端时,才看到一个上等宫女打扮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等待在跟前。
庆奴微微一笑,“女人聪明,在我看来,女人亦如这部书,而国后娘娘如国主青玉案上的书册,以女人的品相,女人这部书但是比国后那部书更贵重,不该该被萧瑟了。”
嘉敏道:“宫中有些人舌头长,保仪无需与他们计算。明天本宫让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来挑一挑东西带归去的,这一盒是吐蕃进贡的金花银器,方才是国主差人送了过来,保仪既是宫中的新人,就你来先挑吧。”
庆奴的眸光有些痴缠,有些恋慕,悠然喟叹道:“我如果一个男人,也会喜好你。”
“女人错了,因为国主的青玉案上常常摆放着别的的书册,以是才让这部典范被忘记。”
裴婕妤笑道:“黄mm可真是姗姗来迟呀,不晓得的还觉得是昨夜奉侍官家去了。”
黄保仪望着庆奴略有些薄弱的身影,如有所思,后宫女人皆无宠幸,莫非真的是国后娘娘一手遮天吗?
后宫是非纷繁扰扰、千头万绪,她只愿阔别这乱絮一样的天下,躲入蓬莱洲上的香枫殿中,与词翰史乘为伴,与清风皎月为侣,与对国主的钦慕中,诗意地栖居一天又一天。
数个嫔御忍不住捂着嘴笑,世人皆知裴婕妤话中之意。
黄保仪风淡云轻,不觉得意,“你要我防备国后,只要一个启事,你固然名义上为国主身边的服侍姑姑,可说到底也是国主的女人、是国后的情敌,若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恨国后娘娘。姑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黄保仪悄悄摇了点头,“你现在唤我女人,便也知现在我虽有封号,可却算不上宫中主子娘娘,划一于这后宫中的女官罢了,我若能以一己之力为国主排忧解难,撇去他眉宇间的模糊忧愁,于我而言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