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从舟夫手中接过词作后,她一见之下,几欲晕厥,未曾推测,本身所钟情的男人本日竟来至了画舫。
嘉敏温然笑道:“夫君此时不是已经是自在人了么?”
国主阖上词集,掩卷深思道:“朕恍忽还记得好久好久之前与冯相、与七弟、与朝中权臣们在玄武湖畔的诗画会,当时候,朕还只是个王爷,这些年倥偬飘忽,朝政噜苏毒手,总觉舒心畅怀事少,忧思悲伤事多。”
庆奴欣喜道:“官家这些年温勉有加,将大半的精力都付诸了国政当中。可奴婢晓得诗词才是官家的一片澄彻清宁地步,何不趁秋高气爽之时,去寻访文苑馆的佳词丽句?”
国主意到黄公子,心中也实在喜好,他向来爱好长得一表人才的人物,这黄公子第一次相见,不但被他的边幅震慑,更被他的诗书内蕴之气所吸引,真的是越看越舒畅。
莲峰居士,谁不知这莲峰居士就是当今国主?
街上的各色月饼披发着淳郁醉人的气味,喧闹的贩子上挤满了购买蔬菜鲜肉的妇女。
国主携国后之手,从香车中出来,他们扮作繁华高门的伉俪,身后的姚海、庆奴、元英等等亦扮作陪侍的奴婢。
“此时的欢愉毕竟是长久的,我总想有一天,能清闲于朝堂之下,江山当中,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再也不是九五至尊,再不受世人朝拜,不会有奴婢成群、金银如山,唯剩下诗情画意。在阿谁时候,嘉敏,你还情愿陪着我么?”
再说那黄芸,实为女儿身,却常作男人打扮,她自幼熟谙诗书,天下大师,如数家珍,现在天下之词,当为国主为首!故而国主的每一首词,每一副墨迹,她都烂熟于心。
嘉敏凝睇着他乌黑而竭诚的凤眼,和顺月色下,那双温润斑斓的眼眸动情时老是撩人欲醉。
落笔:莲峰居士。
登上大船以后,有主子举荐至花阁当中,铺面而来的便是果香、菊花香以及的醉人浓烈的酒香,席间有管弦乐府班吹打,有曼丽婀娜的女子长袖起舞,更有群季漂亮坐于从中。
文苑馆内本日的诗会安排在玄武湖中之舟上,岸边以灯笼装点,柳梢拂水,水中映烛,烛光衬月,月色明朗。
那舟夫见他凤眼丰鼻,气度不凡,猜想他是非普通的人物,遂笑道:“还请小爷莫要介怀,黄公子交友求精不求多,所交与之人皆是君子,以是有他的邀函方可退席。不过,黄公子也交代过,如果万一没有邀函,能以《长相思》为词牌,即兴赋词一首,便可退席。”
只是他眉宇间有一股凌然的狷介之气,如冰山雪莲,如水中芙蓉,亦如深涧幽兰,不成肆意侵掠。
暮色下的街头是一天当中最后时分的熙熙攘攘,过不了半晌,便是万家灯火,千里飘香,圆月高悬于空,星空澄彻如洗,晚风缓缓,是恰到好处的干爽凉意,吹得人胸怀畅意。
庆奴上了茶,凑了凑前,问道:“是甚么?瞧官家看得如痴如醉的。”
而湖中几艘花船轻浮于湖面上,更石打扮得如同琼楼般,丝竹管弦之音、盛乐锵锵之声,竟相争斗,遥遥一望只感觉如坠九霄瑶池,当真是好一派附庸风雅、酒娱游盛的风景。
舟夫见他半晌挥就词翰,一手字更是龙飞凤舞,洋洋洒洒都雅极了,也不敢怠慢,忙去花船上回禀于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