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这些事,总有破了的裂缝,臣妾想要弥补,却总有些力不从心。
即使如此,她亦然是惶惑地,只要你待我至心,我又何尝不是赐与你全数?但是官家,臣妾也没那么肯定了,你是不是待臣妾还是亦如初见之时?
只是他眉宇间有一股凌然的狷介之气,如冰山雪莲,如水中芙蓉,亦如深涧幽兰,不成肆意侵掠。
国主克日在朝政以后醉心诗词,不但本身偶感而发,也常常命文臣骚人填词作赋,只是自从文豪冯延己归天以后,泱泱南唐不但日渐闪现衰颓之势,就是文人骚人的风雅盛事也大不如畴前了,能赋出新词的人更是了了无几,国主自娱自乐,偶然候未免感到孤傲。
国主亦感觉此建议甚好,一时情意如饴甘美,忘忧而镇静。
“可真是奇特了,迩来文臣的词作官家都不肯意读的,克日里倒是对这本《沽酒集》情有独钟。”
落笔:莲峰居士。
莲峰居士,谁不知这莲峰居士就是当今国主?
嘉敏一时看得呆住,未曾想世上除了国主,竟亦另有如此出众的美女儿,想来这美女儿恰是传说中的黄公子罢。
“只要夫君待我是至心,夫君在那边,我都相随,不管夫君是万人朝贺的一国之君,还是路人不识的山林农夫,我的心亦如你的心。”
而湖中几艘花船轻浮于湖面上,更石打扮得如同琼楼般,丝竹管弦之音、盛乐锵锵之声,竟相争斗,遥遥一望只感觉如坠九霄瑶池,当真是好一派附庸风雅、酒娱游盛的风景。
湖面上别的游船热热烈闹,有轻歌曼舞的,有伐鼓传花的,有劝酒行令的,也有堆积玩叶子牌的,闹得沸沸扬扬,不成开交,唯独文苑馆舍的那艘轮船,悠悠传出风雅之乐,想来是宴席间行雅令,众贤士俊才正在冥思苦想罢。
国主阖上词集,掩卷深思道:“朕恍忽还记得好久好久之前与冯相、与七弟、与朝中权臣们在玄武湖畔的诗画会,当时候,朕还只是个王爷,这些年倥偬飘忽,朝政噜苏毒手,总觉舒心畅怀事少,忧思悲伤事多。”
江宁府的中秋佳节自华灯初上之时,就已悄悄拉开了序幕。
登上大船以后,有主子举荐至花阁当中,铺面而来的便是果香、菊花香以及的醉人浓烈的酒香,席间有管弦乐府班吹打,有曼丽婀娜的女子长袖起舞,更有群季漂亮坐于从中。
戋戋一首词罢了,何曾能难倒国主?他不过是略一思忖,便在柳树下桌上铺设的纸上一挥而就:
湖畔上,香车宝马纵横繁忙,繁华名流、硕学之辈、士子群贤,尽集于此地,有畅谈放言的,有淋漓畅快的,有击节高歌的,有论道谈诗的,也有恋人在此地私会,低低喁喁、缠绵交颈的。
“一部收录当今词人的词集,朕看着感觉别致,也有很多畅怀抒意、神秀天然的佳作!”
嘉敏凝睇着他乌黑而竭诚的凤眼,和顺月色下,那双温润斑斓的眼眸动情时老是撩人欲醉。
国主一行人上了轻舸,舟夫滑动船桨,渐渐地向湖心中一艘雕梁画栋的游船行去,灯笼下的湖水波光粼粼,苍穹当中的圆月洒下了点点碎金,真是让人目醉神迷!
嘉敏温然笑道:“夫君此时不是已经是自在人了么?”
“此时的欢愉毕竟是长久的,我总想有一天,能清闲于朝堂之下,江山当中,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再也不是九五至尊,再不受世人朝拜,不会有奴婢成群、金银如山,唯剩下诗情画意。在阿谁时候,嘉敏,你还情愿陪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