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奴怯怯道:“国后娘娘莫要介怀,奴婢自官家幼时就服侍官家用膳,一时的风俗还改不了。奴婢……奴婢还是垂手服侍吧。”
国主笑道:“还是庆奴的手最轻。”
庆奴诚惶诚恐,垂手服侍在一边不肯坐,“官家折煞奴婢了,奴婢是服侍主后的,怎能与主后一起用膳?”
庆奴的声音如蜜如铃,她的娓娓道来是三月的温暖东风,让人不知不觉醉倒。
嘉敏偏了头,“是臣妾多虑了,臣妾还要向她多学一学,学着如何更好地照顾官家。”
国主笑道:“你老是如此善感,你的情意朕怎会不明白?只是这字嘛,固然遒丽风韵,可也总差了一燃烧候。还是朕来教你练字。”
“奴婢滋扰了主后的清休,奴婢罪该万死!”庆奴回过了神,忙咋咋地跪倒在地。
嘉敏有些惊奇:“错了?”
“朕说过了,你如同朕的亲人普通,更何况这只是小小家宴罢了。”
国主点了点头,“的确是比之前所穿的要温馨多了。”
嘉敏柔婉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这一顿饭吃下来,总感觉像是咽了一颗酸涩的杏子。
嘉敏微微一笑,起家走到打扮台上,拿起那把象牙梳放在庆奴的鼻尖下,“你嗅一嗅,这把象牙梳上还沾有国主的发香味。”
“是……奴婢这些年从未健忘官家的一分一毫,官家比之前要肥胖一些,奴婢平时给官家系衣时以手略抚,即能晓得官家量度了……”庆奴的头垂得更低,声音亦是缠绵的、低低的,于怯懦中又有娇怯,如秋风中微微颤抖的路傍花儿。
“不消管她。”
一片旖旎柔情戛但是断,再留此处已是毫偶然义,嘉敏悄但是退。
嘉敏往清晖殿行去,远远地就嗅到一股香气,那是在农家小院里、山野人家中才气够闻获得的味道,带着时节里腾腾的野气与鲜气,远非宫中的御厨能够媲美。嘉敏甫一进门,就见殿中的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菜。
庆奴痴痴地站着,远远地凝睇着国主远去的身影,木讷讷地抚着被国主拍过的肩膀,那上面仿佛还留有国主的淡淡余暖和芬香,她忍不住娇怯一笑,仿佛,连本身也不晓得所笑为何。
梳头毕,国主正要分开,庆奴追了上去,“官家请等一等,官家的龙袍还没有清算好。”说着替国主系上大带,手不经意地滑过国主的胸前,伟岸男人的宽广胸怀悉数在她纤纤指尖的触摸中,顿时脸红耳赤。
国主不依不饶,偏将嘉敏抱在怀中,握着她的手,在澄心堂纸上写下未完的两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嘉敏?”国主柔声呢唤着。
“‘杨柳青青江程度,闻郎江上踏歌声’,是梦得的诗?”
嘉敏莞尔:“都是一家人,庆奴不必妄自陋劣,本身辛辛苦苦地做了这一桌菜,本身也尝一些。”
国主意她,欣然地挽过她的手,“朕正要让人传你过来,与朕一起享用,这些菜品虽难登风雅,但贵在别致而鲜,与朕一起尝尝?”
“你是国后,有些事大可让下人去做就是了,朕怕让你太辛苦。”
嘉敏正要布菜,庆奴已经夹了菜递送到国主的碗中,嘉敏的手悬于空中,饭桌上的氛围顿时有些难堪。
她触碰到官家的袖口,那苗条纤细的手让她的心房蓦地一颤,可又让她的心妥当安然,她轻柔地抚着国主的手,凝眸望着国主,“另有官家的指甲是喜好剪成椭圆的,而不是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