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点了点头,“的确是比之前所穿的要温馨多了。”
庆奴温温轻柔地笑道:“娘娘用错了。”
庆奴将食盘搁置在桌案上,跪下施礼:“奴婢拜见国后娘娘,奴婢本来是服侍太子的,是、是……”
这一夜睡得并不平稳,直到丑不时分,嘉敏才昏黄睡去,困极不觉贪晌了半晌,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
“臣妾是官家的老婆,学会照顾官家理应是臣妾所为,又何来的辛苦?”
庆奴端着一碟茶,方才撞见主后的耳鬓厮磨,又忙退下去,羞红了脸,低低道:“奴婢服侍国主茶水,不知国后娘娘在此……”
就如许站着好半天,她才折回身,蓦地间发觉床上的国后娘娘已醒,吓了一跳,忙收起脸上的羞怯和顺之情,温恭福礼道:“奴婢不知国后娘娘已醒,奴婢这就服侍娘娘起床换衣。”
“这些年不见,你还记得朕的量度?”
国主笑道:“还是庆奴的手最轻。”
就在此时,内里俄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嘉敏如被惊到的小鸟,从国主的度量中猝然起家,帘幕外,是庆奴。
国主哑然发笑,“哦!本来是妒忌了?”他双手捧着嘉敏的脸,专注道,“自朕记事起,庆奴就一向伴随在朕的身侧,天长日久,对朕的糊口习性天然会体味很多一些,国后又何必与她计算这些呢?”
庆奴低首含情一笑,“只要官家不嫌弃,奴婢今后日日为官家梳头。”
“本来另有如许多的事理,你还真是小巧心机,是本宫糟蹋了美食。”嘉敏唤来元英,“去将这一碗汤倒了。”
国主温言道:“去让人将此洒扫洁净吧。”
“你是国后,有些事大可让下人去做就是了,朕怕让你太辛苦。”
国主替嘉敏摘下了金簪,那一头青丝黑绸般一倾而下,光滑如水,国主抚着她的乌发,痴痴绵绵地以唇悄悄摩挲着:“你的青丝让朕特别沉沦,有你的特有香味,香而不腻。”
国主笑了笑,“不是御厨,是朕的故交。”
一瞬罢了,仿佛还是在王府中的书房里,阿谁时候的她是个懵懂半大的小女孩儿,坐在他的怀前,在洁白如雪的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笔迹。
庆奴领命而去,未几时带了内监洒扫擦洗,殿中一片唰唰声响。主后再也没了和顺相待、耳鬓厮磨的情致,嘉敏一闭上眼便想起刚才乌鸦坠地血肉恍惚的一团,顿时只感觉恶心。
“奴婢见送来的龙袍胸口处微微有些大,就悄悄地改了。”
一片旖旎柔情戛但是断,再留此处已是毫偶然义,嘉敏悄但是退。
庆奴怯怯道:“国后娘娘莫要介怀,奴婢自官家幼时就服侍官家用膳,一时的风俗还改不了。奴婢……奴婢还是垂手服侍吧。”
庆奴这才坐下来。
“臣妾是在想,庆奴比臣妾更晓得照顾官家,让臣妾惭愧。”
嘉敏微微一笑,起家走到打扮台上,拿起那把象牙梳放在庆奴的鼻尖下,“你嗅一嗅,这把象牙梳上还沾有国主的发香味。”
庆奴惴惴问道:“是不是奴婢那里服侍得不经心?让娘娘看着不扎眼了?”
嘉敏却有些意兴阑珊,国主何曾感知不到她奥妙的情感,柔声问道:“如何了?”
铜镜前,人影双双,庆奴挽着国主的一缕青丝,用象牙梳一缕一缕地梳着,那样的和顺与详确,更近似于恋人的爱抚,将最后一缕黑发绾入金镶宝束发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