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监也忙应和道:“是啊!是啊!娘娘的美,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如果国主意了娘娘本日的模样,那必定是日思夜想的。”
“是呀是呀,娘娘本日从殿中一起走来,不晓得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呢!别看那些嫔妾们对您恭维,可实际上不晓得有多怨妒呢!”
裴婕妤尖着嗓音,厉声叱责道:“人没见着影儿!船倒是有一只啊!船呢?”
“仿佛是跌落入尘寰仙子!”
不等她说完,裴婕妤就忍不住踢了她一脚,“没用的东西!给本宫出的甚么馊主张!枉本宫四更天就起来上妆!白白搭了一番工夫!”
芳花唬了一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欺瞒,国主这些日子每天自从这里乘船赏舞,娘娘在这里假装赏荷花,必然会偶赶上国主的!”
画上那里是她的舟中美人图?底子就没有她的仙姿仙貌!画中是接天连日的荷叶湖泊,湖上一座桥,桥上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正在起舞,长袖委宛,似要凌波飞舞。
“去看看。”在世人的簇拥下,裴婕妤朝一片树林走去。
裴婕妤由世人簇拥着上了花船,临风耸峙于船头,高髻巍巍入云,轻浮的罗衫顶风飘舞,仿佛随时都要乘风归去。
曹仲玄跟着世人的目光望去,亦发明了湖中的美人,如有所思的眼眸不由得一亮,提笔在画架上一笔一笔划出美好光滑的弧度。
两个在御苑中漫步的御妻见了,又是恋慕又是妒忌,酸溜溜地小声群情。
裴婕妤着一身轻浮罗裳,梳高髻,施施然从御苑中飘摇走过,她走得极慢,专挑人多的处所去。
曹仲玄双手抱拳略施一礼,“让娘娘见笑了,只是微臣的画还没有作完,还未将美人的尽态极妍画出非常之一二。”
裴婕妤听了大为受用,心中仿佛是喝了蜜一样畅快,目光鄙薄地俯临着两位打扮平常的御妻,调侃道:“就你们这老掉牙的打扮,也难怪要老死深宫了。”
岸边上的人亦都发明了花船中的美人,一个个都噤了声,痴聪慧呆地望着湖中的美人,觉得舟中人是美人鱼,抑或是从天上降落而落的仙女,不由得自惭形秽。
“快看快看!是裴婕妤!”
小内监连声阿谀道:“都雅,都雅!娘娘本来就是宫中第一美人,本日如许的妆容,更是泰初绝今的美。”
裴婕妤听得心花怒放,倒是等得不耐烦,脸上的脂粉被阳光一晒,有些腻痒,她蹙了蹙蛾眉,朝举着华盖的宫女招了招手:“还不近些!本宫的新妆都要被晒化了,本宫粉白肌肤如果被晒了一点黑印记,看本宫不剥了你们的皮!”
裴婕妤更加心花怒放,娇滴滴道:“大人谦逊了,传闻大人是丹青国手,只怕是寥寥几笔就能将本宫画得赛过天仙了吧!”
绕过了树林以后,远远地就瞧见一群小宫女们莺莺燕燕地围在一起,有含情脉脉凝睇的,有捂着嘴暗笑的,有推推搡搡挤过来挤畴昔的,叽叽喳喳地不成个模样,裴婕妤正要怒斥,却俄然从宫女的彩衣间瞥到了一个漂亮萧洒的面庞。
“奴婢……奴婢也不晓得……”
几个宫女内监谁也未曾见到昭惠后的实在容颜,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芳花笑道:“昭惠后的高髻纤裳装早已是旧装,又那里比得上娘娘的别出机杼呢!”
裴婕妤的粉脸上扬起高傲的笑容,或婀娜横陈着贵体,或掩袖半遮着玉面,或俯身悄悄拨动着湖面,或采一朵荷花别在高高的发髻上,看似偶然实成心,当真是搔首弄姿,极尽百般姿势,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