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再次沾湿了她的双眼,她凄迷地摇了点头,唯能说道:“臣女无可辩白……”
国后眄了尼姑一眼,也只极短的一个字:“说。”
国主大震,急痛道:“别说你一条命,就是朕的命搭上去,也务需求将国后的病治好!”
太医噗通跪在地上,盗汗涔涔,“求官家宽恕微臣,微臣无能,娘娘的病,微臣无妙手回春,只能……只能拼了老身毕生所学为娘娘续命……”
在廊下跪着的周嘉敏见太医唯唯诺诺地出来,心中格登一下,抓住太医的袖袍孔殷问道:“国后娘娘她究竟如何样?”
他面无神采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嘉敏,沉沉问道:“削发人的确不会打诳语,周嘉敏,你另有甚么好说的?”
那一刻,比坐实罪名更让她心碎的是——姐姐思疑了本身,悔恨本身;就连他,也痛恨了本身。
尼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削发人不打诳语。小娘子已结下了孽缘,幡然悔过尚且来得及,阿弥陀佛……”
她瞪大了眼睛,伸脱手颤抖地指着嘉敏,张了张嘴,却只艰巨地收回一个“你……”字,头便俄然一歪,直挺挺地歪在了床榻上。
周嘉敏哀要求道:“流珠姐姐,求求你让我见一见姐姐,让我奉养姐姐,给她喂一口汤药也是好的。”
周嘉敏的心突突跳得短长,指着尼姑哆颤抖嗦道:“你平白无端地扯谎!你在扯谎!”
他大声吼道:“太医!传太医!”
这一日的风波以国后病症沉珂而结束,周嘉敏还是自在身,可心中倒是被桎梏的痛,她日日凌晨来到瑶光殿,门口的侍卫却将她拦下。
国后的脸上浮着极薄的胭脂色,深陷眼眶中的眸子乌沉沉地望不到底,泪水也早已干枯,哭也哭不出来,她尚且挣扎着最后的一丝耐烦问道:“菁芜,你要说甚么就一口气说下去。”
尼姑顿了顿,持续说道:“小娘子刚踏入大雄宝殿,贫尼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比及贫尼和世人赶畴当年,小皇子已经吓得不省人事,琉璃花灯也碎裂在地。”
那一刻,她的心早就不属于本身,已经被扔在地上任人踩踏,那是一种生生被碾过的疼痛。
殿内四下无人,国主忧心问太医道:“国后到底如何样?”
国主面庞上阴霾散落不开,是雷霆之怒发作的前兆,周嘉敏无助地望着他,她第一次感觉,这个天下俊美无双、和顺浑厚的人也有着龙颜大怒的时候,这张温润俊美的脸也有着潮涌愤气的时候。
周嘉敏跪在了门口,流珠语气生硬道:“小蜜斯还是走吧,一天六合来了也是白来,娘娘不想见小蜜斯,见了只会是徒然悲伤。”
国主摈退了殿中世人,世人一一退下,不晓得是谁绊了一下嘉敏,让她本就清癯有力的身子歪倒在地上。还是芩姑将她搀扶了一把,带她出了殿堂,她跟着世人木然地来到了外殿,还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流珠感喟点头,“不是我不想帮你,娘娘她如果见了你,只怕新仇宿恨一股脑儿地涌上,这对娘娘的凤体反是不好。”
尼姑淡淡道:“阿弥陀佛,贫尼也在场,并没有看到甚么猫,贫尼自门外亲眼看到小娘子推倒了花灯。”
“是……”尼姑稳了稳心神,这才缓缓道来,“那一日宝殿内的僧尼都去做晚课,小皇子定时到佛像前为国后娘娘祈福,唯有贫尼在殿前洒扫落叶,是以,小娘子出去的时候,贫尼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