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美人拍了拍她的玉手皓腕,言语中有着丝丝寒凉威胁之气,“国后新丧,宫里宫外都是缟素一片,你现在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怕国主意了不但不会宠幸于你,更会愠怒不已,干脆利落地罚你一个对昭惠国后的大不敬之罪,将你丢到冷宫了事!”
尤氏吓得神态不清,只是颤抖着指尖指着远处的高楼,翻着白眼,“血……血,好多血……”
裴夫君便吓得双腿一软,幸亏身边的芳花扶着她的身子,逃也似地分开皇宫御花圃,一向到本身的梦馨馆,才喘了一口气,此时她已经浑身盗汗,脖子上的裘领更让她憋得透不过气,她仇恨不已,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青白狐皮裘领解开,一把丢在椅子上。
芳花这一提示,裴夫君越来越猜不透窅美人的心机,恩威并施?还是打压后再赏颗糖?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只感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咕噜就喝了下去。
裴夫君一头雾水,眼眸中垂垂闪现一抹惊惧之色,她实在是看不懂窅美人,窅美人脾气几次,易笑、易怒,嬉笑怒骂如六月的天普通说变就变,真叫她捉摸不透,可窅美人越是如许,她便越是惊骇。
裴夫君看得心烦,蹙起问她道:“如何惊惊乍乍的?”
芳花正要出去扣问,在门边与一个面貌姣好的宫装女子撞了个满怀,只见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言语不继,瞪圆了眸子子气惊惧道:“死……死了……”
“想到窅美人实在卖给了主子一个情面,如果主子这身鲜妍打扮惹了国主活力,那主子岂不是真的出师不捷……”
“卫御女啊!”尤氏仿佛是吓得不轻,一张美丽的容颜变成了猪肝色,浑身都在颤栗。
裴夫君吓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回过神后才识得这女子是尤氏,尤氏不过是一个戋戋采女的寒微身份,若不是此次她失心疯般地奔了出去,裴夫君平时压根就不会记得后宫中另有如许一个女人的存在。
裴夫君盗汗涔涔,面上所贴的花子也将近贴不住细致肌肤,“是……是……姐姐思虑全面,原是mm张狂了。”
百尺楼为先帝所建,为宫中最为高伟华丽的修建物,站在高楼处登临远眺的,金陵城中似练澄江,如簇翠峰的盛景便尽收眼底,只是在制作的时候便稀有个工匠从高楼上跌落而死,建成以后又有大臣萧俨讽刺说它堪比陈后主的景阳楼,多多极少沾了些不吉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