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痴病又犯了,怔怔站立了半晌,国后、国后……他置国后于何地?这两日他的脑海里,他的心中,全都是嘉敏的影子,魂不守舍,上朝时也走神,几近就忘了国后,他是如何了?
国主黯然垂了头,端坐在殿中,蓬莱院里烛光摇摆,班驳的影子落在了他脸上,忽明忽暗。他何尝不明白姚海的话中深意,他可对人间任何女子动了心,却恰好不能对她动了真情。
还是姚海看得明白,对国主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小娘子着了风寒需求好好歇息,官家还是去瑶光殿看看小皇子吧。”
那是国后的亲mm,他若动了情,便伤了国后的心。
国主满腔似火的热忱突然冷却,手也对峙在半空,刚想说出的话也只噎住在胸腔中。
“嘉敏……”国主呐呐着,想要问嘉敏是否感觉好一点,可所面对的只是她寂寂冷酷的清癯背影。
姚海冷静不语,垂了头站在国主的身侧。殿中很静,侧室里碳火上煎着的药收回咕咕的声音,琼窗外,稀里哗啦的雨声仍然未停歇,异化着呼呼的秋风,小树林被吹得哗哗摇摆。
殿内规复了清冷,嘉敏转过了身子,徒然望着紫檀快意纹挂落外,殿门大敞,国主方才踏了出去,夜风缓缓,夹带着精密的雨点,吹得翡翠帐中摇摆,也吹来了国主身上的暗香气味。
国主难过郁郁,不晓得为何俄然间嘉敏就变得如此冷酷。
一声梦话,国主蓦地起家。
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一件事:今后以后,她将与国主斩断统统。
姚海诚惶诚恐地垂了头,“老奴不敢,老奴一片热诚之心,满是为了官家!”
“但是国后呢?”姚海壮着胆量问道,抬着眼皮谨慎翼翼地望了一眼国主,不出他所料,国主的脸上公然闪现了哀悯和痛苦之情。
国主不舍地望着嘉敏,很久也未曾见到嘉敏转过身,空叹一口气,温言道:“你好好养着身子,朕过一阵再来看你。”
国主不屑,“朕乃一国之君,还用顾及底下的臣子们群情甚么?”
到底是如何了?
秋风秋雨的夜晚老是愁煞了人,这一夜,宫中烛火仿佛比常日更摇摆。
守夜的宫女紧紧伸直着身子,值班的侍卫缩了缩脖子,宫人们真逼真切地感遭到了垂垂侵袭的寒意,想是过不了多久,宫中的冬衣便要发放了。
他想不明白,可也舍不得分开嘉敏,舍不得分开蓬莱院。他呆坐在殿堂中,深深望着床榻上的嘉敏。
姚海立在国主的身侧,他的胸口上被国主踹了一脚,此时现在还在模糊地疼痛,一只手捂着胸膛,痛得微微皱了眉。
十年恩爱伉俪换来的后宫安好,皇儿成双,又怎能因为她的呈现而被突破了安好?
但是,在一眼瞥见国主的时候,她愣得无言无语,唯有效一双泪眼昏黄的美眸望着他,他清美的容颜,他儒雅的气质,他的统统都不能属于她,第一次,她感觉国主离得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愣了半晌,他还是想不明白,跌坐在椅上,像是在问本身,也是在问姚海,“朕是不是做错了甚么?朕曾对国后说过此生此世对她初心稳定,但是,朕的心中又重新住进了一小我,朕也不想,可朕的心,已经不属于本身了。”
“老奴大胆……”姚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才说道,“官家那一首《菩萨蛮》已传遍了宫表里,现在朝廷沸议纷繁。小娘子以皇亲国戚身份入宫,乃是未出阁的芳华女子,官家如果与小娘子再与靠近,只怕……只怕内里不知又群情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