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朕就听你的……朕要珍惜身子……”国主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国主握住她的手，那么有力，那么果断，“娥皇，你要信赖朕，朕会一向陪在你身边，朕会不吝统统代价医好你的病。”
国主情急之下唤了她的闺名，国后绽放出一个惨白的笑容，仿佛她也信了，她信，她的病熬过了这个萧瑟的春季、冰冷的夏季以后，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终能好起来。
窅美人轻笑一声，招了招，让菁芜靠近了，才悄悄儿地说道：“我倒是有个好主张。”
菁芜有些惊骇，讪讪地笑了笑，“奴婢当然晓得，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再留那对姐妹在宫中岂不是多余……”
菁芜有些嫌恶地说道：“宫中好些殿室没有人住，迩来多了好些野猫了，冷不丁吓人一跳，真是倒霉。”
国后凄迷苦涩地笑了一笑，枯瘦的手悄悄抚着国主脸上的髯毛，避开了他的话，尽力挤出了温婉的笑意，“官家不吃不喝瘦了这些日子，目睹着也瘦得不成人形了，不是要给臣妾内心添堵么？官家如果真的想要臣妾早点好起来，那就好还珍惜本身的身子才是。”
干脆国主并无大碍，只是悲伤过分，细细保养便可规复。
……
窅美人翻开窗户朝外望去，窗下的花丛摇摆闲逛，一只大花猫的尾巴敏捷消逝在花丛中。
国后声音又细又软，抚摩着本身凸起的脸颊，悠悠问国主道：“臣妾的病容干枯蕉萃，是不是很丑？”
国后唬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忙唤了流珠出去。
她是再也无脸去见姐姐了，更不能去见国主，她捂住了胸口，胸腔里的心突突地跳着，是痛，是惊，是酸涩，是惭愧……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波澜似的翻滚。
两人在彩阑苑中暗害了大半夜，一抹暗淡烛火腾跃着鬼影似的火光，在主仆二人的面上投下浓浓的影子。
宫中一下子倒了三小我，小皇子仲宣卧病在床，几日的工夫已经保养得大好，只是自那次落水以后受了惊吓，胆量更小了。嘉敏头痛身烫，几日里都是昏倒不醒，圣尊后命人多加顾问，幸亏只是心身俱损，总无性命之忧。
思来想去，她竟是甚么也做不了。独一能做的就是在寺院里为国主与国后祈福，祷告他们能安然安康，度过这一灾害。
国主心中酸涩，却笑着温言劝着：“如何会？国后天姿国色，容颜绝伦，国后一向都这么美。”
一时候，瑶光殿里又是一阵慌乱，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国主抬到了龙塌上，太医们忙得前前后后，脚不沾地。
菁芜的笑意堆满了脸上的褶子，涎着脸道：“恭喜娘娘，道贺娘娘，娘娘的好出息顿时就要到来，奴婢为了娘娘的出息，愿昂首为牛、肝脑涂地！”
暮色中的寺院添了些庄严，香炉中袅袅升起卷烟，沉沉的檀香气味让她的心渐趋沉寂，此时现在寺院僧尼都去做晚课，雄大的宝殿里竟一个僧尼也没有，只要外头树下一个尼姑洒扫着台阶上的落叶，对周嘉敏双手合十以后，又寂寂地去洒扫落叶去了。
窅美人剜了她一眼，眸光像是静水深潭，一眼望不见底，她冷沉沉道：“你办事公然不错，若你当真是个聪明的，你当晓得我下一步是要做甚么？”
她能做甚么？姐姐病了，连国主也病倒了，她就如许地去看望他们，只会叫他们黯然心伤，徒然增加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