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严三爷高中以来,每日里呼朋引伴,走亲探友,拜谢恩师等等之类的酒宴,便用了足足个把月,到现在才略微消停半晌。
且说这严府,实乃雍州城鼎鼎驰名的一大户,这名声大噪还不得不牵涉到严家上一辈主子,此子乃是严府独苗一根,因着自幼家中受宠,脾气不免有些娇纵霸道,后与本家的堂兄们虽是同娶一妻,却始终与几个族兄心存芥蒂,那些年与几个兄弟闹得不成开交,在老婆给生了三个孩儿后,那女子被别的几位丈夫一再教唆,再不能忍耐这位丈夫,即便伉俪十几载,也是一纸和离书,萧洒而去。
瞿氏从十五岁嫁到严家,到现在三十一岁,生养了五子四女。那日,瞿氏在花圃闲逛,脚下一个没重视,踉跄着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让小女儿出产时还不敷月,提早了一个月便出世了,生下来时只得五斤重,哭声也是弱弱的,瞿氏内心惭愧得很,对小闺女也是更加心疼得紧,再加上大夫说她这复出产伤了身子,今后怕是子嗣艰巨了,幸亏严家已经子嗣富强倒也不甚在乎,丈夫们也欣喜说今后不再让她再受生养之苦,是以对这个幺女,瞿氏比之前几个孩子更是顾恤。
戴妈妈一边劝着瞿氏,一边从奶妈手里接过孩子,递到瞿氏跟前,欢乐道:“夫人,瞧瞧小娘子这会儿正睁着眼睛瞧呢!”
彼时那严家主子年事不过三十出头,朴重丁壮,被老婆嫌弃,丢下三个儿子,最大的不过才八岁,一时候沦为雍州城笑柄自是不说。此事情一出,严家人与严氏宗族的干系闹得很僵,到现在已是好些年不成来往。不过此人也是个硬气的,虽说这般年事被老婆嫌弃和离,还为此折腾掉了大半个家业,有些丢人,但还是扛下了严家的任务,不但扒拉大三个儿子,更依着本身矫捷的脑筋,给三个儿子挣下了不菲的身家。只是到底心胸郁结,好不轻易给三个儿子定下了郾城瞿家的闺女,儿媳妇还未娶进门,便两腿一登,去见了严家祖宗。幸亏当时候三个儿子们都养大了,倒也没多生甚么波折。
瞿氏一脸的担忧,身边服侍的戴妈妈便劝道:“娘子现在身子骨还弱着,可不能过分忧愁。我听前头的门房说了,昨日三爷在外头多吃了几盏酒,返来时又吹了冷风,淋了雨,湿邪入体,吃上一副药,发发汗便可病愈。”
这个天下,因着女子希少,虽说是男人当权,却也是男尊女贵。女子常常一女很多夫,在伉俪干系上,也更方向女方一些。如果有苛待老婆等事情产生,老婆要和离,当丈夫的,不成说不,和离之时,男方不但要返还嫁奁,如果女方给男方生养过一子半女,更是要奉上大半个身家给女子。是以,那些立室的男人们,不管在外头多么牛逼,在家里也是小意和顺,举国高低还未曾呈现过吵架老婆的事件。
戴妈妈凑上前去,只见那孩子可不就是咧着小嘴对着瞿氏笑得那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戴妈妈也是诧异得很,道:“依我看,小娘子今后定是不凡。这从出世到现在,除非是饿了,要尿尿了,就未曾哭闹过,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娃娃。”
瞿氏抱着孩子,笑了笑,说道:“我倒不求她今后有多不凡,只盼她爹能给她找几位好夫君。”
瞿氏道:“这段时候我照顾这小的,对婧儿几个孩子不免疏于管束。妈妈常日里还是要多多催促她们,我们如许的人家,不求她们多么有才艺,到底也需识得几个字,明白事理,遵循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