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亭笑着摇点头,“王爷明日出发,自当好好清算一番。秘闻无事焦急,这院中风景也甚好。”

本日风势略猛,落日渐沉,半边天都是红的,姜兰亭在西边偏殿的小院里等着,石桌上摆着一壶刚煮好的金尖乌龙。

颜心抿着唇并未答话。

明婵谢了恩依言坐下,从丫环手里接过一杯,放在鼻前嗅了嗅,“的确好茶。不过,更妙的倒是这泡茶的水。”

“妾身明婵,拜见王妃。”她走上前垂首揖礼,发边步摇轻晃。

颜心闻言“噗嗤”笑了出声,“夫人真会谈笑,但是欺我远道而来,没听过‘京都第一美女’之名?”

“谢王妃。”明婵双手交握在身前,恭恭敬敬地抬眼含笑。

“王爷要去哪儿?”颜心猎奇便问了一句。

颜心用力点头。

有丫环端了茶水上来,颜心执起杯盏,昂首时,正瞥见明婵脸上笑容僵住的那一瞬,本身也是愣了愣,问道:“如何了?”

直到这抹红色消逝在门后,颜心还未回过神来。

不温不火了好些天,这日傍晚,颜心从睡梦中醒来时,孟长淮正在房中清算包裹。

“本日有何人进过这院子?”

姜兰亭皱眉,“实在,王爷何必――”

颜心抓住他手腕,语气软糯糯道:“真的没事,只不过有些累了,我想……去睡一会儿。”

苏冉从月洞门后现身,执剑走过来,抱拳一揖,“部属在。”

孟长淮淡淡应了一声:“晓得了。”然后看了颜心一眼,排闼出去,对门口的苏冉道:“王妃醒了,筹办晚膳吧。”

“他们的目标是本王。”孟长淮道,“不要小瞧苏季那只老狐狸,既然要让他信赖,有些事情,就必然假不得。”

待孟长淮回到房中,颜心晚膳已经用完,窗外夜色也深了。

孟长淮走出去,屏退了下人坐到他劈面,捋了捋微乱的衣袖。

这明夫人对她的客气,总隐着一丝顺从和敌意,固然了无陈迹,但颜心恰好能感遭到。

颜心听闻这位二夫人暮年丧夫,这些年来单独死守,不幸得很,心中不免怜悯,抬手扶了扶,“弟妹请起吧,自家人不必讲这些虚礼。”

孟长淮皱了皱眉,悄悄捏住她下巴抬起,靠近一看,眼眶有些红。

颜心并未深想,也未发觉明婵的非常,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花茶,便赞不断口:“王爷可真会挑,这玫瑰花茶竟比洛宗主花圃里晒的更香呢。”见明婵呆站着,她忙又号召道:“弟妹快坐下品品。”

孟长淮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这谎撒的,一点都不像。”

“王妃,”走之前,明婵又转头道,“有句话,妾身不知该说不该说,放在心底不舒坦,说出来,怕王妃见怪。”

“既如许,弟妹也莫要将我的打趣话当了真。”颜心揭了杯盖,悄悄一嗅杯中溢出的淡淡玫瑰花茶香味,“我的确是来自南边蛮夷之地,不晓得你们京都女子那些个端方礼数,是以在我面前,弟妹也不必那般拘礼,像方才那种恭维话,叫人浑身不舒畅,今后我可不想再闻声了。”

一盏茶的工夫,明婵起家便要告别。颜心也不挽留,差丫环送她出去。

***

颜心端了那么多天,也终有些端不住了。

明婵欠了欠身,道:“王妃瞧上去,与之前那位世子妃面貌很有些类似。”她低头避着颜心的视野,“但这人间偶合太多,该当是妾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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