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老天爷仍然还是看表情地,表情好,就露太阳,表情不好,就闹起小孩子脾气来,风雷雨雪轮着来。妙婵正跟世人说得热烈,天上俄然炸开一声响雷,转眼就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不给人一点筹办,势要把行人都淋成落汤鸡。
前头的一大堆雨具时不时地推搡着妙婵的身子,劈面而来的冻雨打在妙婵的身上,染湿了她的头发、衣裳,可妙婵却涓滴不在乎,只朝远处的人儿奔去。
雨中的郊野泥泞一片,大红马的脚步也湿哒哒、沉甸甸的,可妙婵仍然死死地拉住缰绳,轻挥马鞭,一人一马就在这暴雨中快速进步。
点绛唇(仙吕)宋・周邦彦:
“如何没见到你姐姐?”妙婵拉过杜鹃,悄悄地问道。
“不肯意能如何办。人家是读书人,我们家固然是个庄头,可也是个庄稼汉出身。我爹娘见能给我姐找一个如许好的姐夫,可欢畅着呢。”杜鹃说完,唉声感喟地低头。杜鹃说的没错,以杨家的职位,能攀上这么一门婚事的确是让四里八乡都恋慕的事,只是有些苦了英子了。只是又有谁能体贴她的志愿呢。
“夫人,您可千万谨慎着点啊。”
极目平芜,应是春归处。愁凝贮。楚歌声苦。村庄傍晚鼓。
“甚么呀,就是一个书白痴。”杜鹃不好明说,悄悄地在妙婵耳边咬起耳朵子来。“整小我就是一个老学究。自从我姐跟他一订婚,他就再也不让我姐姐出去见人,说是女人抛头露面地丢了他的脸。还没落第呢,就摆起官老爷的架子了。”杜鹃不屑地吐了吐口中的瓜子皮。
杜鹃柔嫩的头发,嘴角漾起浅浅的笑。“真是一个好女人。今后啊,必然会找一个好郎君的。”
妙婵跟杨大娘家借了件蓑衣穿上,又拿起一堆斗笠、蓑衣,小跑着往地步里赶。杜鹃跟杨大娘也想跟上,妙婵回绝了。不过是多一件雨具罢了,顺手就好了。她们跟着,妙婵也不便利。转眼间雨势越来越大,雨珠连缀在六合间织起一片帷幕,人眼所到之处皆是汨汨不断的雨水,耳畔所闻皆是雨滴砸在万物上的砰砰声。开首还能看到田间人的身影,转眼就不能视物了。其他的妇人们也只能在屋檐下顿脚,抱动手中的雨具唉声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