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就如许悄悄的与肖家大船擦肩而过,歌者还是没有露面,望穿秋水的肖景昀心中直叹可惜可惜,也不晓得今后另有没有机遇熟谙这位“大师”。
杏花醉兮,仙酿之醇。那边兮寻,借于牧童问。
妙婵正在船舱中和几个丫头清算着族人们送的礼品,就闻声了这一首凄婉动听的曲子,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女人在外头呢。妙婵固然有些意动,可手中有一大堆琐事要措置呢,随便指了个小丫头出船舱去船头探听探听。
她穿戴素雅的衣裙,粉饰住苗条窕窈的身姿,雪藕般的柔嫩玉臂,美好浑圆的苗条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致柔滑、柔滑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肤光胜雪,端倪如画,当真是一个无双的绝色美人。
一曲杏花,白衣不负。”
腐败时节雨纷繁,此时天上正飘着绵密的春雨,放目远眺,全部天下像是笼了一层如云如雾的软烟罗。洛水两岸无数的青青杨柳、粉红杏花煞是喜人。
杏花之香,惜取何妨!浮滑莫笑,自是痴痴郎。
杏花嫣红,娇媚东风;轻柔秋波,初若相逢。
“本来如此,那就有劳肖管家好生照顾着吧。”
歌杏花兮!以杏花也,作之一曲。
祭祖结束,肖景昀一行有要打道回府了。仍然还是走水路,只是回洛阳的人丁多了几个,除了崔永琪外,另有族中几个很有资质的孩子。这些人一定大家都能进白马书院,但也会有京中的名师教诲,或到只比白马书院差一点的书院攻读孔孟之道,以希冀他日能灿烂门楣。
至于爱好音乐的肖景昀,则只要满怀遗憾。与大师擦肩而过,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儿啊。可除了遗憾也就没别的了。现在他也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儿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没有遗憾的。这都是命。此时的肖景昀和李妙婵都不会想到,船中的这位歌者在今后的一两年内会给他们的人生带来如何的震惊和死别。
见到李妙婵进屋,当即小步跑上来给妙婵叩首施礼。“小的崔永琪见过少夫人,给夫人存候。”不是族中的人,妙婵有些迷惑了。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端端方正地站在院中,身形肥大,衣衫上满是补丁接着补丁,没一块好地,一看就是费事人家的后辈。
杏花之情,红线云翎。昔我拾矣,美女相思听。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转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一旁的肖态躬身上前,小声说道:“夫人,这是世子爷在外头带返来的人,说让主子们好生看着呢。”
也不知肖景昀是不是跟在建安帝身边久了,也沾上了“大才子”的几分才华,也还算是一个知书识礼文墨皆通的“半个”才子,当然还是比不上那些埋头苦读、天生文胆的大学士们的。
没想到本日尽然能用这么一名过目不忘、过耳皆闻的小“文曲星”,肖家属老怎生不喜,乐得仿佛就见到了崔永琪进士落第、灿烂门楣的喜日。肖景昀更是当场就应许了送崔永琪进白马书院入读。
很快,肖景昀返来,就把这小孩的出身说得清清楚楚。本来这崔永琪是个遗腹子,他还没出世时就没了生父,娘亲也体弱多病。家中没有涓滴进项,请大夫看病吃药的钱就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祖上遗留下来的家业都用来给孤儿寡母清医用药了,没几年,产业就全数变卖了。崔永琪人小胆小,小小年纪就出来找活干,帮补家用。肖太叔公瞧着他不幸,就在肖家属里的庄子里找了份重活,每日干些杂活,赡养他母子俩,也还能有些残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