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谁面色略显惨白的男人俊颜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忙跑了几步,又拉住了马嚼头,从怀里拿出了刚才顺道买的苏叶和陈皮,放在了黑衣男人的手里。
声音已经少了刚才的沙哑,多了一抹温和,话尾微微上挑,尽是萧洒之意。
车内的新月袍男人低低唤了声。
黑衣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药材,又看着秦殷,想开口,却又不晓得该问甚么。
“感谢。”
“我当然晓得你,不但是为了我,即便是为了……公子和东邑,你也不会让我出任何差池。”新月袍男人转而一笑,一只手挑开了车帘,暴露一张绝世风华的脸,“不过,再不准你说以身当肉盾这模样的话。”
如果想比及会考结束以后再窥得考卷,她再回酒楼,就迟了。
刘知书脸上有一刹时的尴尬,却仍然满目等候地看着她。
马车陡峭地走在官道上,黄土跟着马蹄而上,点点落在棕红色的车身上,掩住了这车身上本来夸大的雕纹。
十有八九,便是都城人了。
肖青云低头看了一眼绑的很踏实的马车,语气有几分无法,“殿下谈笑了,马车毕竟是比马背上舒畅,何况此次微服出巡,您只愿带部属一人,万事都要谨慎为上,骑马更轻易被识出来。”
沈家有女名乔,倒实在是个一等美人。
“怎的你比刘公子还晚到?快些出来吧。”
坐了人家这么久的马车,秦殷也乐得帮这么一点小忙。
肖青云一愣,转而迷惑道:“殿下……也看出来了?”
新月袍男人敛了笑,面色有几分不郁,“不知是何人先散了动静,我们初来乍到,这西街就一下子搬空了,倒是蹊跷。”
“让你们主子拿香樟籽入药的时候,最好加上这两位药为辅,综合一下,味道就不会太刺激,对你们主子的病也有帮忙。”
新月袍男人收回了手,下认识地摸了摸另有些发疼的手掌心,不由一笑,“方才阿谁丫头,脑门倒挺硬。”
秦殷翻开帘子下了车,驾车的黑衣男人给了她一枚银元。
从那新月长袍的男人来看,更非是浅显贩子。
秦殷的脚步停在了门前,但是门口的侍卫却认出了她。
马车垂垂在路边停了下来,肖青云侧身倾耳听,“嗯?殿下有何事?”
秦殷低头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回身走到一处埋没的角落。
“沈家大蜜斯来了!”
看到男人略显古怪的眼神,秦殷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两只手搓了搓,“不过,我也不是大夫……这点药,就当作我给你们的盘费吧。”
因有幸碰到两个男人的马车,省了一点时候,比及她走到凉州学府的侧门时,离申时另有段时候,凉州的学子和学女们正三三两两地往里走,脸上不乏是等候和严峻的色采。
黑衣男人还是规矩有加,拿了香樟籽,便调转了马头来往时的方向走去。
马蹄声在身后渐行渐远,秦殷这才愣住了脚步,转头看那在灰凡间垂垂消逝的马车,眸中黠光一闪而过。
“殿下存候心,即便部属以肉身为盾,也必然会护殿下全面。”肖青云言语铿锵,身上的玄色劲服跟着一阵大风,飒飒起舞。
沈乔朱唇轻启,如黄鹂般的声音让统统学子都如痴如醉,“我想起来了。”
学府内的三大考堂已经连续坐满了人,而各家公子的书童们只能远远地站在考堂外,埋首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