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常例,杀敌十人者可晋爵一等。若无此军功,最多不过是犒赏锦帛。
郦邑、涅阳两位长公主,连同琅琊王、东平王,原鹿侯阴纲、新阳侯阴淑等几个阴氏一脉的亲贵忙都互视了一眼,终究由涅阳长公主出面,笑道,“宪儿此次自请出行宫拖住叛军,虽没出甚么大力,到底也是提着一颗心,战战兢兢的。臣妹请陛下好好赏他。”
这一日,行宫中中服侍的人从午间便开端繁忙,装点着将要停止夜宴的崇明殿。到了戌时,终究清算的差未几。与此同时,天也垂垂暗了下来,连续有朝臣、宗室前来赴宴。引座的小黄门把他们一个个地领到各自的位置上安坐。
圣上道,“王福胜,颁旨下去,三位太守各赐钱二百万,布五百匹,马八十百匹。三郡守兵,凡参战者,赐钱一千,杂缯五匹。获首级十人者,赐爵一等。”
刘炟扫视两位长公主、东平王、琅琊王、阴氏两侯,慢慢道,“我晓得,姑姑、叔叔、两位侯爷,心中仍存阴郭两族的旧怨,这才不欲令窦将军右迁。”
原鹿侯阴纲亦笑,“这些嘛,说到底还是身外之物。臣倒感觉,陛下给窦二公子赐一门婚事才是最好的犒赏。”
圣上驯良道,“这原就是你们该得的。若非朕这程子身子不济,这赏原该更早颁的。”说着,看向了窦宪,“说来宪儿...”
刘炟依样又问了几人其创以所起。他们各自对答。
不料他并没有像畴昔那样责问,只是抚摩着履霜的头发,顾恤道,“你mm从小就失了娘,现在可不就得我奶妈子似的一样一样教她么。”
太子沉声道,“若炟没有记错,我军伤亡是一万不足。”转向圣上,道,“敢问父皇,比起杀敌一千,自损几百的打法,窦将军不伤一兵一卒而与叛军周旋,是不是更应得封?”
太子沉声道,“窦宪,儿臣之表兄。以亲贵之身为樊篱,战如熊虎,不吝躯命。又与其兵被创数十,肤如描画!若不赐其应有之功,儿臣觍颜东宫之位!”
成息侯慈蔼地笑,“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及笄了。大女人了,可不就很多学点东西了么。”
刘炟恍若未闻,只往外宣召邓叠等数人出去。几人很快便跟着黄门出去了,一溜地跪在窦宪身后。刘炟走下坐位,俯身把他们的衣衿一一解开。
圣上笑道,“此次行宫兵变,仰仗三位平难了。”
世人轰然谢恩。只是到底不敢越了尊卑,真的伸手去要甚么。夜宴便如宫中的任何一次平常宴席普通,安静地开着。
阴氏一脉的几位亲贵还在挣扎,“窦宪毕竟年青,等将来再有了功劳,一并分封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