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履霜醒来，浑身倦倦的，似还堕在梦里。但转眼忽见外头天光大亮，心中一惊，坐起家喊，“竹茹！”
“巳，巳时...”
成息侯失落道，“想着你明天要走了，睡不着。来看看你。”
履霜坐在一旁细看那支步摇。这时才发明它并不如本身的其他簪环那样精美。虽则选用的金、银、珍珠都是上品，但上面的喜鹊竟然有些毛毛的，玉做的花，其蕊也点色不均。另有喜鹊口中衔的珍珠，也不坚固。
但厥后，经历却垂垂南辕北辙了。
履霜听得竟已是巳时，心中又惊又急，连鞋也顾不得穿了，拉住她的手连声问，“二公子呢？”
成息侯看的心疼，几次去伴随她。但她一贯是同本身不太靠近的，以是如许的伴随底子无济于事。他只得叫了窦宪畴昔。履霜公然情愿听他的话，虽则人还是怯生生、一副被吓坏的模样，但饭菜却用的多了，话也肯说几句了。
履霜对着松风楼的位置悄悄啐道，“好好的步摇做的如许粗糙，可不就是他的手笔么。”话如许说，可那颗因为他拜别而惶恐的心，到底还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二房的母子几人，除窦芷外，都被送去了分歧的庄子上，派专人把守。他们房里的丫环们则被打杀殆尽。这些事成息侯父子虽没有对履霜明说，但快雪楼的丫环们年纪小，再如何勒令不准，还是会漏出一二句闲话。履霜把那一句两句的零散碎语拼集出来，天然也就甚么都明白了。对那母子几人，她不是甚么贤人，打从心底地感觉罚不足辜。但对那些无辜惨死的丫环们，毕竟感觉成息侯措置过分了，恐怕失之恶毒。命了快雪楼的丫环们暗里替他们誊写经籍，以祝祷她们早日托生。
窦宪点头，“吃过早餐便走了。”
这去的最多的，便是寿春侯府。
窦笃的事垂垂灰尘落定，时候也到了窦宪要离家去往颍川郡的那一天。
侯府日渐堕入冷僻。
偶尔想感知一下他最后留下的气味，也是不能够的。
成息侯听的哑然。
“我去阿璜家待一会儿...”窦宪难堪了半晌，终究还是说，“比及了巳时再走，履霜少不得要来送我。到时候她哭哭啼啼的，我那里走的脱...”
寿春侯与侯夫人一早就站在府门前了，见他们下车，亲身过来迎。
竹茹歉然道，“公子特地叮嘱的，不准轰动了女人...”见履霜垂着头伤感不语，她上前一步轻声道，“但公子走时，特地遣了窦顺来，让奴婢转交此物。”从袖中取出一个喜鹊衔珍珠、缀珠玉花叶的步摇来。
那位侯爷姓申，出身同成息侯很像，都是建国功臣以后。因着这份友情，他们自幼便熟悉。何况性也情投机，又一同在二十年前出使过匈奴。
偶然成息侯送她风趣的小玩意儿，下认识地就要叫水芹去叫他一起来顽。
如此，偌大的侯府便只剩下成息侯和履霜对坐用饭。
如许想着，她心中垂垂和缓，把那只步摇握在手里，紧紧贴在胸口。不想“滴溜”的一声，竟有颗小小的珠子掉在了地上。她和竹茹都大惊失容，忙蹲下身去捡。幸而那颗水滴状的珍珠显眼，一下子便找到了。但履霜已觉不详，怏怏不乐道，“好端端的步摇，倒叫我弄坏了。”
履霜寂然放开她的手，“如何你也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