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前皆是晚间行事,哪曾白日这般过,绿莺紫涨着脸,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丢脸,指了指窗下案子上的古琴:“爷,时候尚早,不如奴婢给爷弹个曲儿,爷不是最喜听那《将军令》的么?”
闻言,绿莺很有些受宠若惊,心道怪不得今儿这么早便来了,没想到他竟对自个儿这般体贴。她心内似喝了蜜水儿,甜得不可不可,内疚地扯了扯帕子,红着脸朝他小声开口:“爷莫要惦记奴婢,奴婢在这里吃得饱睡得香,爷常日劳累,休沐时也要好幸亏家歇歇才是。”
面前一片恍惚,泪珠子一起滴下去,鬓角微凉。她怔怔地望向床顶,那边是上好的黄花梨木,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摆件,全都是上好的。
她的抵挡如同蚍蜉撼树,冯元狞着脸,揪起她衣衿往两侧一扯,“刺啦”一声裂锦声响起。
“自是想的,爷是绿莺的天。”情浓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绿莺只觉日日能想他三百回。呸!不知羞,她红着脸,臊得不敢看他,忙将头往身边的丰富胸膛一埋。
冯元来南门宅子恰是晌午餐的时候,绿莺一怔,昔日此人都是傍晚散衙来,白日里来倒是头一遭。
绿莺察言观色,瞧出他不悦,赶紧堆起笑,夹了一筷子鲥鱼剔了刺后喂给他。
冯元面色稍霁,扫了她一眼后,张嘴吃了。瞧她立着布菜,他伸指导了点圆凳,“跟爷一块儿用,边用边服侍便是。”
她吓了一跳,细细瞅他的模样,颧骨处面皮微红,常日端肃的眼儿此时眯着,一脸微醺,已然是醉了。
绿莺胡乱点头,见他逼到近前,赶紧推着他胸膛,哭着腔语无伦次道:“爷,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只是瞧着......瞧天儿还亮着,这才......”
鲥鱼肉芳香甘旨,入口即化,鸽子炖得酥烂,似是与老陈皮、红参、酸角一处下锅,嚼在嘴里酸爽甘醇,余韵无穷。绿莺何时吃过这等好菜,想到这都是拜冯元所赐,心内对他愈发感激倾慕。
绿莺一窒,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板滞下一个字都吐不出,大张着嘴如同一条被拍在岸上的死鱼。
冯元脸一沉,缓缓低下头,斜睇着她,阴测测道:“你说甚么?你在经验爷?”
看美人儿喜笑容开,甚是赏心好看,他起了吃酒的兴趣,让丫环上了壶秋露白。
酒是色媒人,斯须,绿莺便觉着腿下硌人,立时羞地不敢转动。彼苍白日这般搂抱,哪成体统,她伸腿够地,挣扎着下来,冯元不睬会这扑腾,反而愈搂愈紧,绿莺顿时急得冒汗。
“爷......”绿莺扭头瞅了眼,屋里另有丫环在呢,她面红耳赤,点头羞赧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