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人儿喜笑容开,甚是赏心好看,他起了吃酒的兴趣,让丫环上了壶秋露白。
“哈哈哈,非也。”冯元摇点头,斜肆一笑,就着她手将酒一饮而尽后扣住她后脑勺嘴对嘴喂了出来。
绿莺袖口轻挽,低眉扎眼地替他斟满酒,白花花的小手擎着酒盏递予他,谁知他却不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贴在她耳边轻道:“你喂爷。”
她吓了一跳,细细瞅他的模样,颧骨处面皮微红,常日端肃的眼儿此时眯着,一脸微醺,已然是醉了。
绿莺察言观色,瞧出他不悦,赶紧堆起笑,夹了一筷子鲥鱼剔了刺后喂给他。
酒是色媒人,斯须,绿莺便觉着腿下硌人,立时羞地不敢转动。彼苍白日这般搂抱,哪成体统,她伸腿够地,挣扎着下来,冯元不睬会这扑腾,反而愈搂愈紧,绿莺顿时急得冒汗。
冯元面色稍霁,扫了她一眼后,张嘴吃了。瞧她立着布菜,他伸指导了点圆凳,“跟爷一块儿用,边用边服侍便是。”
绿莺怔住,他说甚么?
闻着他行走间模糊传来的苏合香气,她心内熏然,只觉他便是那天上的月,皓然明朗、惹民气醉。
桌上菜香缭绕,里外青斑白底瓷盘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鸽子雏儿装在个圆鼓大肚的陶蛊里,一盘烧猪脚,一碟十香瓜茄,一碟五方豆豉,另有一小篓子蒸饼。
她起家将他迎进屋子,小碎步跟着他的大阔步。痴痴望着那背影,一身暗绿圆领长袍,环的是嵌了朱玉的腰封,通身风雅贵气,配上那丰神俊朗的容颜,这是怎一个风景霁月之人,她不由得瞧羞了面。
慢悠悠饮了口香茶,冯元望了她一眼,摇点头,言道:“无事,就是来问问你,这几日可住得惯?”
到了床边,冯元将她放到地上,拉起她手够到自个儿颈间盘扣处,嘴里说着:“给爷宽衣。”
这到底是真是梦,夫君怎会变成这般?
“两日将来瞧你,可想爷了?嗯?”瞧她面庞白嫩如玉,冯元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冯元来南门宅子恰是晌午餐的时候,绿莺一怔,昔日此人都是傍晚散衙来,白日里来倒是头一遭。
“爷......”绿莺扭头瞅了眼,屋里另有丫环在呢,她面红耳赤,点头羞赧不依。
冯元脸一沉,缓缓低下头,斜睇着她,阴测测道:“你说甚么?你在经验爷?”
绿莺胡乱点头,见他逼到近前,赶紧推着他胸膛,哭着腔语无伦次道:“爷,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只是瞧着......瞧天儿还亮着,这才......”
待用完午膳,她还将来得及唤丫环清算桌上盘盏,便被冯元竖直抱起往床榻走去。
也不知吃了几盏后,他弃了酒,大掌罩住绿莺后脑朝他这边摁来,搂着她亲嘴咂舌起来。
一把将她扯来,抱坐在腿上,绿莺忍着羞意,以口相哺喂起酒来。
不!他疼她宠她,待她那么好,他毫不是如许的人!正浑沌间,又听那人嘲笑一声,不屑道:“竟敢数落爷白日宣淫?你觉得你是个甚么东西,仗着识得几个字就当自个儿是闺秀令媛了?哼,不过是一个供人玩乐的主子贱物!”
易求无价宝,可贵有情郎。本觉得这宅子里的一件一物、一草一木,皆是一个男人的顾恤与至心,到此时才晓得,她不过是一只金丝雀鸟罢了,今儿仆人给你两口鸟食,你便觉得是宠了?你若真将自个儿当回事,明儿就能两根手指扼断你的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