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你如何也不拦着点？”绿莺急道，俄然来访已是叨扰了，竟还给人家平增费事？
绿莺一怔，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讷讷道：“婶子的眼睛......”
冯佟氏一愣，紧接着眼圈一红，忍不住哽道：“老爷......”这伉俪间的知心话多少年未说过了？
冯佟氏望向帘后，大声道：“出来罢，让你们老爷掌掌眼。”
若跟冯元说，自个儿与旁人互生情素，求他成全，他会做何？是成人之美还是将她......生吞活剥？她不敢想。
冯元这几日皆是歇在南门，今儿散衙才回府。进了正厅，瞧见冯佟氏一脸止不住的忧色，他边饮茶边随口问着：“有丧事？”
“娘？你唤奴家......娘？”绿莺不敢置信，瞪大眸子子盯着那小儿，手也紧紧抓着他。
“孩儿才多大啊，娶妻早着呢。”冯安一想到将来要娶个端庄淑惠的木头人儿就头疼，吱哇乱叫起来：“啊呀呀呀，娘莫说了！”
“太太说的是......”宋嬷嬷期呐呐艾嗫嚅道。
着藕荷罗裙的丫头生得非常娇媚，性子亦大胆些，眸子子直勾勾盯着冯元，目含秋水，娇滴滴道：“奴婢娇儿给老爷存候。”
冯元没再管她，兀自用起晚膳，自斟自酌，不时瞟上她一眼，非常得意自乐。
“女人，该用膳了。”
待肩舆行了斯须，她才忽地想起这般去个男人家甚是不当，正要唤小厮回转，肩舆却已然停了下来。
冯佟氏不睬会他的抱怨，只活力地指着那丫环，厉声喝道：“滚出去！”
冯佟氏怔怔坐于圈椅中，久久未能回神。手里的茶早已凉透，心内滋味儿庞大难言，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冯安被这声大喝吓得差点滚下床，回身一瞧见过来人，赶紧盖被遮羞，口中嚷道：“娘，你白叟家如何回事啊，进孩儿屋也不让人通禀。”
冯佟氏内心起疑，朝小丫头狠狠一瞪眼止住她，快走几步，自个儿排闼进了屋。
愈说愈难过，她拿帕子揩了揩眼角，恨声道：“就晓得厮混，你就不能好好温书，争争气拿个状元给你爹瞧瞧？再不济探花也行啊。你可知，你爹在外头置了个外室，非常宠嬖，哪日给你添个便宜弟弟，你就哭去罢。你也莫感觉他一个奸生子没甚职位，你那好爹爹指不定就爱他多过爱你呢。”
冯佟氏一怔，这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你屋里添人么，如果粗使丫环哪须你过目？心内腹诽，却还是解释道：“呵呵，妾身瞧老爷久不去后院，晓得王氏刘氏不得老爷意。老爷公事繁忙，常歇在外书房，可现在已入了秋，榻冷风凉的，老爷身边亦不能没个暖心人儿，这才寻了俩可儿儿过来，老爷瞧瞧她们两个是不是好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