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您的发丝顺直柔嫩,真真是令人羡慕”,兰儿一边为灵珑挽着发一边忍不住夸奖。
说话间,兰儿的巧手已将灵珑的乌丝挽出一个简练的垂鬟分肖髻,她大功胜利般地拍鼓掌,娇俏地说,“蜜斯,您看?”
“冰儿姐,蜜斯还没醒吗?”
灵珑和兰儿之间的端倪传情本是蜜斯妹之间的玩乐,到了冰儿眼里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冰儿听到动静,掀了帘子出去,“蜜斯,您醒了!”
灵珑叹口气,想起了覆信谷那串红色的风铃,谷里的夜晚总归是有些阴冷的,以是那风铃只要挂上去便总会叮叮咚咚地响着,之前她舍不得挂,这会子却有些悔怨了。
灵珑干脆坐起家,抱着膝盖打量四周,一物一件皆精美非常,可见是花了很多心机的。
璃园的第一个夜晚,灵珑躺在柔嫩的床铺上,瞪着床幔发楞,藤萝花在面前时而清楚时而恍惚,飘飘零荡忽近忽远。
冰儿感喟,摸了摸灵珑的小脸,担忧地说,“蜜斯,相府人多眼杂,您是相爷独一的嫡蜜斯,行事风格自当谨小慎微。夫人虽但愿你随心所欲的糊口,可蜜斯如若真的全凭赋性,这大院里的女人啊,怕是要用口水将夫人淹死啊”。
兰儿眨眨眼,将雕镂着梅花花瓣的簪子放回匣子里,换了一支非常小巧的玉簪。
窗棂上按例挂着一只贝壳风铃,倒是五彩斑斓的色彩,无风的夜,风铃安温馨静地躺着,了无活力。
冰儿点头,从兰儿手中接过那套衣裙帮灵珑穿戴起来,忍不住责怪道,“蜜斯,冰儿只是奴婢,千万担不起您这声姐姐,夫人晓得会惩罚奴婢的”。
日头暴露地平面时,灵珑被窸窣地脚步声吵醒。
灵珑将《乾象新书》拿在手里翻阅,接着便忍不住发笑。这书卷并非师祖留下的原版册本,而是师父厥后誊写的,不但记录着她学习星象的进度,还将她初学时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故事一一记实在册。
灵珑点头晃脑地赏识着新发式,不在乎地说,“好的,冰儿姐姐”。
灵珑笑笑,她的发向来不消皂角或者猪苓,师父说皂角太涩,猪苓脂粉气太浓,便总爱用发酵的淘米水为她洗发,光阴长了,她的发变得更加顺直了。
冰儿将花茶放在茶几上,转头问道,“蜜斯,本日梳了分肖髻,穿那件淡粉色的衣裙可好?”
“再晚一刻吧,蜜斯夜里睡得迟,这会子好不轻易睡熟了,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嗯”,灵珑淡笑着点头,冰儿便号召着兰儿一同为她梳洗。
兰儿舒了口气,将簪子谨慎翼翼地安排在打扮台,重新为灵珑挽起垂鬟分肖髻,然后将玉兰簪插了上去。
“是,冰儿姐”。
这是灵珑第一次梳髻子,虽是如此简朴的发髻,却比她长发披肩的模样好玩很多。她将小手置于头顶摸着,没多时便摸到了牢固发髻的簪子,她滑头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子便将簪子抽了出来,长发如瀑般倾泻下来,她奸刁地甩了甩长发,将簪子塞进兰儿手里,咯咯地笑着。
顾嬷嬷是璃园的管事嬷嬷,平素老是笑嘻嘻,倒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兰儿之以是能调到璃园当差,是管家看了顾嬷嬷的面子,不然,兰儿如许贪玩的年纪底子不成能调到嫡派蜜斯跟前当差,就算勉夸大了来,也多数做个洒扫天井的粗使丫头,做如许有头面的近身丫头倒是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