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见三位皇子皆言之凿凿,顿时来了兴趣,“哦?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灵相可谓教诲有方!”
墨连漓、墨连渊对视一眼,齐齐上前,点头拥戴道,“回父皇,确有此事。”
古灵儿叩拜谢恩道,“皇上谬赞。臣妾替小女谢皇上恩情。”
乾帝双手虚扶,朝着灵珑赞道,“灵珑丫头不必多礼,只这一步便能显出棋艺之精美也。”
灵珑眨眨眼,立时便明白了墨连玦的意义,这是让她小露技艺,留不足地。
古灵儿见灵珑进退得得宜,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终究放了下来。
灵珑虽不谙世事,到底晓得树大招风的事理。从孟府返来,她便深切检验过,今后再不随便与人斗棋,一来怕获咎小人,被人记恨;二来嘛,也怕过于招摇,让人钻了空子。
灵珑深深地吸了一口,不愧是御品,公然苦涩。她想着古灵儿夙来爱茶,忍不住遗憾,若娘亲也能品上一品,必然欢乐。
她看了乾帝一眼,见他只是托着腮沉思,便从另一个棋罐里拈了粒黑子,渐渐放在了右纵线天元星的中间。
灵珑暗自纳罕,乾帝身为一朝帝王,得失心不免重了些,可礼梵主持身为超脱世外之人,缘何也如此穷追不舍呢?
墨连玦的声音高耸地响起,将这屏息凝神的氛围完整突破了。
灵珑挑眉,想起介修所说的“老谋深算”,忍不住感慨。妙手过招公然步步为营,虽但愿稳扎稳打,一击必中,能够够被如此谨慎应对的主儿,又岂是简朴的敌手。
说白了,灵珑正如礼梵大师所言,手起手落间,将死局变成了活局,至于谁输谁赢,乾帝和礼梵大师便只要各凭本领了。
灵珑悄悄昂首看了眼太子,见他神采安然,仿佛没有介怀之色。她略微平静了心神,便筹办敛了衣裙叩拜回话。
古灵儿却悄悄扯了扯灵珑的衣袖,跪地施礼道,“回皇上,小女年幼,不过是幸运为之,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矫饰斤两,望皇上包涵。”
乾帝和礼梵主持皆有些不测,待看清楚棋面上的局势时,却忍不住相视大笑。
灵珑笑笑,故作郁结地盯着棋盘看了好久,这才伸出小手拈了粒白子。
灵珑敛袖后退,屈膝施礼道,“皇上,小女才疏学浅,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墨连玦躬身辞职,却在与灵珑擦肩而过的当口,伸出左手的小指轻微地晃了晃。
乾帝点头浅笑,垂首看向棋局。
“父皇出来久了,可要用些茶点?”
灵珑见龙颜大悦,便微微放松了心神,亦膜拜谢恩道,“臣女谢皇上。臣女如有幸得皇上指导一二,定能更上一层楼。”
礼梵大师捋了捋斑白的髯毛,点头辩驳道,“皇上此言差矣,这棋局已下了整整一日,若彻夜仍然分不出胜负,老纳能赶上明日的早课,便是幸事了。”
这棋局乱得一塌胡涂,乾帝和礼梵主持皆是棋中妙手,黑子白子纵横交叉,你追我赶,既无章法,又无马脚。
乾帝看着古灵儿恭谨谦逊的模样,不由笑道,“幸运?若朕也能如此幸运,礼梵大师便可早些去做晚课咯!”
灵珑一听这话,心内颤抖,有些悔怨当初赢了太子那一千两银票。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倘若落得太子耿耿于怀,反而得不偿失。
太子提步上前,朝着乾帝拱手笑道,“父皇,确有此事。当日在孟府,儿臣和画儿的残局,便是灵珑女人解的,儿臣还输给女人一千两银票呢!当日,连漓、连渊皆在场,儿臣输得心折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