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玦提起手里的食盒,朝着古灵儿点头道,“夫人有礼,这斋菜是礼梵主持亲手做的。父皇命我送几道菜给夫人尝尝,也感激灵珑女人让他与主持在这么短的时候内结束了棋局。”
------题外话------
古灵儿赶紧携着灵珑屈膝施礼道,“靖王爷有礼。”
灵珑急得原地打转,有些笨拙地用小手拍打着古灵儿的手臂道,“娘亲,乖,不哭,不哭,您若不想说,珑儿不问便是了。把稳风大皴了脸!”
寺庙里不开荤腥,几个丫头便费经心机捯饬了一桌子斋菜,虽看着平淡,卖相倒是极好的。
灵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跟着墨连玦出了院落。
灵珑成心突破难堪,哪怕说上句“初见天颜,心内惶恐”也是好的,可她看着娘亲紧攥着丝绢帕子,神采凄然,这打趣的话语却卡在喉中发不出来。
丫环们手忙脚乱地清算着桌椅,自家主子倒也罢了,若被旁人晓得她们主仆同桌而食,怕是要被人讽刺混了尊卑。
灵珑游移半晌,到底按捺不住心中的巴望,再次叩拜道,“臣女谢皇上。臣女年幼,且夙来不懂茶艺,娘亲倒是懂茶爱茶之人,以是,臣女想将皇上犒赏的茶转赠给娘亲咀嚼,请皇上恩准!”
乾帝慈爱地笑笑,将杯子放于案几之上,挑眉道,“但说无妨。你本日替朕解了棋局,朕允了你,便不会遁词。”
皴了脸?
如果旁人来送,天然是翠浓接了便可,可堂堂王爷来送菜,古灵儿眯了眯眼,筹算亲手去接。
灵珑讶然昂首,却不肯接那茶杯,反而朝着乾帝叩拜施礼道,“臣女谢皇上犒赏。可臣女另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是否能够成全臣女。”
古灵儿听了这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敢情她的女儿悲伤落泪时,另故意机担忧那张小脸是否会皴裂。她无法地点头,可到底止住了抽泣。
灵珑向来不是软面性子,一咬牙一顿脚,伸手扯住古灵儿的手臂,直截了本地问道,“娘亲,但是珑儿有何错误?如有,你便奉告珑儿。不拘甚么,珑儿必然改!只不能让珑儿见你这般郁郁寡欢,细心伤了身子。”
可她才刚伸脱手,灵珑便将她的手拽了归去,换成自个儿的小细胳膊。
可走着走着便感觉不对劲,凡是不都是男人送女子回府吗,为甚么她和墨连玦却恰好相反呢?
古灵儿携了灵珑躬身后退,待分开世人视野时,方转过身子朝院外走去。
古灵儿微微感喟,将灵珑繁忙的小手攥进手内心道,“珑儿,你没有错误。是娘亲错了,娘亲不该那么小便把你送到谷里,不该对你不闻不问,更加不该让你小小年纪便没有娘亲心疼,娘亲有愧。”
灵珑暗自咬咬唇,将本日之事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虽有惊却无险,虽不算出类拔萃,可到底未曾出错,她想不出娘亲为何这般悲伤难过。
墨连玦看了看仰着小脸的灵珑,又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干脆绕过三人,直接将食盒拎到了餐桌旁,拱手道,“夫人请慢用,连玦告别。”
翠浓见统统清算安妥,便手脚敏捷地开了门。
灵珑正考虑着,却见墨连玦递过来一个核桃般大小的青瓷印花茶杯,“喝吧,皇上赏你的。”
母女二人经历一番心悸,本该欢欢乐喜地返回院落,不料却呈现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