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身边的小宫女将门生们的画发还了各自手中。苏夫人不愧是德艺双馨的夫子,竟将每位门生的画作细细研看,还另附纸张做了讲明。
灵珑点头,不及扣问揽翠阁的位置,那小宫女却早已缓缓屈膝辞职了。
墨连玦点头,揉了揉灵珑的墨发叮嘱道,“下次不成贪凉!”
灵珑悻悻然地趴在书桌上,下认识地撇了撇嘴。她倒不介怀韩蜜斯的话,那般陋劣招摇的性子,难怪会被路嫣然当了枪使。但是,旁人的画都返来了,独独缺了她那副幽兰花,到底还是畅怀不起来。
她瞅了瞅旁人小巧的身材,扯着翠浓的衣袖撒娇道,“姐姐,你把这大氅拿归去可好,今后越来越凉,这会子便如此穿戴,夏季里更加过不得了。”
灵珑微微屈膝,客气疏离道,“路蜜斯早,多谢你挂念,已经尽好了。”
灵珑说完,悠然回身,却听身后有蜜斯轻嗤道,“呿,抄了别人的诗就假装抱病,莫不是大家做了负苦衷儿都能称病躲懒不成,真真是世风日下,竟也不顾及自个儿的出身。”
左功明点头,再一次问道,“身子可大好了?你尚年幼,莫要因为功课就不顾及身子了?”
只路嫣然瞪着眼睛,满脸惊奇,完了,这便完了?她狠狠骂了句小蹄子,连带着愤恨起左功明的偏疼。
左功明不再多言,执起书卷便翻看起来。
灵珑正恹恹的,却见那小宫女又折返了返来,竟直直朝着她屈膝施礼道,“给灵珑蜜斯存候,苏夫人说,您画的幽兰花她甚是喜好,还要赏识一会子,让你放学后去国子监找她。”
灵珑愣,悄悄松了小手,还卖乖地抚了抚墨连玦的头顶道,“你又没奉告人家,人家那里晓得!疼不疼,要不要吹一吹?”说着,竟真的支起家子去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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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连玦苦笑,回避似的将灵珑的小脸压到了胸膛内,却不谨慎用大了力道,引得灵珑捶着着他的胸膛骂他“讨厌”。
苏夫人挑眉,忙将灵珑扶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脸道,“也罢,夫子本没甚么好教给你的。何如老九担忧你在宫中受委曲,这才求我收你为徒。你只好生在上书房读书,如有人再敢欺你,你便直接来国子监寻我便是。”
柳诗韵见其他蜜斯走得差未几,也赶紧规劝道,“翠浓姐姐,你只看我们这些蜜斯的穿戴,比你家蜜斯薄弱的多,快将大氅撤了去,再担搁,你家蜜斯怕要被夫子体罚了。”
灵珑噘嘴,不满地嘟囔道,“我就算想贪凉怕也再再不能了,你瞅瞅,我离那痴肥的蚕蛹怕是只差一抿子了。”
“叩叩叩,叩叩叩!”
门生们纳罕左夫子何时变得如此好脾气,灵珑却仓猝屈膝施礼道,“回夫子,灵珑无碍,劳夫子挂念。”
墨连玦沉默,他受命去梭巡水利制作,若说顺利,倒真是顺利,偌大一个唐县,不到三日便全数巡查结束,且完美得无可抉剔。可就是因为过分顺利了,墨连玦才恰好感觉有题目。宦海的套路他天然清楚,干脆顺着县令的意义,堂而皇之地退出了唐县,暗里里却将颜鹤、颜松留在了那边。
墨连缨跑过来,举着画递给灵珑看。
灵珑见苏夫人与墨连玦这般熟谙,猎奇地眨巴着眼睛张望。
门生们摆布环顾,见左夫子偶然奖惩,到底歇了看热烈的心机,皆择了书卷浏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