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苦摸了摸治心的秃顶,点头发笑道,“治心,主持方丈让你留在斋心阁听候调派,你师兄那边,师叔会为你传达的。”
灵珑擦拭着不知何时淌出的汗水,方将画笔搁置在墨台上,治心便将散落在地的画纸捡拾了返来,“喏,给你。”
治心不等灵珑把话说完,当即欢乐道,“此话可当真,打赢了就能归去?”
翌日,灵珑将十八罗汉的画像找了出来,开端动手佛龛绘制之事。她虽对乾帝说时限颇紧,实际上,有了举钵罗汉的经历,绘制起来,却远没有那般艰巨。
治心小脸灿然的赏识着,仿若那坐鹿罗汉公然在披发着佛光。
灵珑用小手护在额上辩白,立时便收敛了神采,不是墨连玦,竟然是那袭杏黄色的衣袍。
灵珑微微挑眉,未曾想过乾帝竟会与她前后脚出宫,倒白瞎了看望乾清宫的好机遇。她心内可惜,却只是垂眸含笑道,“可贵皇上好兴趣。山上倒比皇宫里要风凉些。”
治心一边对付灵珑的偷袭,一边还要受着冰儿的滋扰,慌乱地像颗陀螺,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蹲在地上,两只手却齐齐护在头顶之上。
斋心阁里非常宽广,除了主屋和东西配房外,另有一个带有凉亭的小院。灵珑将笔墨纸砚端放到凉亭里,吹着缓缓的山风作画,倒比阁房更加舒爽了些。
灵珑双手环胸道,“哦?不怕苦累,那你怕甚么?”
翠浓将茶水递给灵珑规劝道,“蜜斯,眼看要用午膳了,不若下午再画吧?”
灵珑缓缓直起家子,朝着治心勾唇含笑,治心虽还是板着小脸,嘴角却忍不住泄漏了欢愉。
治心矮身躲闪,何如灵珑旁处皆不进犯,手掌起落间,竟直直拍上了治心的秃顶,随即后退半步,巧笑盈盈地看着他。
“是,师叔。”治心委曲地瞥了眼灵珑,佛手答允,一左一右拎起翠浓和冰儿,转眼便消逝在山脚下。
治心羞臊地凝眉道,“女施主,小僧已经十岁了。”
灵珑叮嘱治心将画纸收好,迈出凉亭缓缓屈膝道,“臣女灵珑见过太子。”
灵珑挑眉轻笑道,“以是便是弟弟。既是弟弟,便免不了被当作小孩子。”
治心护着秃顶非常羞恼,下一瞬,却腾踊而起,朝着灵珑的胸膛处出拳而去,颇具凌厉之势。
治心却只是咬咬牙,朝着灵珑云手道,“女施主,请。”
灵珑眸光微闪,踩着飞仙步旋身靠近治心,治心抬手反对,灵珑却屈身从治心的手臂下划过,堪堪逗留在治心的侧火线,随即挥手拍下。
灵珑感喟这麋鹿长得怪相,先将宾度罗跋罗堕阁尊者弃开,倒专门塑造那麋鹿之形。是非有别,粗细辨别,灵珑笔触流利,一笔一画可谓精准,至晌中午分,竟将那麋鹿完成得七七八八。
灵珑看着治心严厉虔诚的小脸,不知怎的,俄然出现阵阵的心疼。她顿觉莫名其妙,悄悄摇了点头,提起狼毫笔便开端作画。
灵珑趁机又摸了一把,抱着画纸分开了凉亭,恼得治心直顿脚。
灵珑将治心搀扶起来,取了帕子替他擦拭着灰尘,拍了拍他的脑门笑道,“可佩服?”
麋鹿的雏形已经构画完成,那尊者倒不太费事儿。
治心侧过身子不睬人,可想着灵珑一行要在寺庙住上好些日子,又有些不甘心,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将丝帕裹在了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