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克日精力不济,连批阅奏章也有些力不从心。他叮咛梅朱紫,一日三餐为他备好那滋补汤膳,头一两日尚可,第三日再动那汤膳,便觉心颤难耐,手脚颤栗。
乾帝立时慌了手脚,直接将烛台拔起来,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那庞大的龙床便从中间一分为二,本来除了铜镜处,这龙床下另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往地宫的正中心。
墨连玦痛到手脚冰冷,可他不敢再看,不能再看,只妙手脚敏捷地将佛龛放在银针处灌满,一个,两个,到第十八个时,那血液已经流转得极其迟缓,而墨连玦的嘴唇也被啃咬得稀烂不堪,咕咕地冒着鲜血。
灵珑感觉头皮发麻,忍不住艰巨地咽了咽口水。
那老者闭着眼睛狠恶地颤抖,那附在膝头的大掌指节泛白,仿佛在尽力复苏过来,但是终究还是规复了安静。
墨连玦在女子们的身前细细探查,最后却停在一个最是萧索的身量前,哑然轻唤道,“母妃,是你吗?我是玦儿啊,母妃!”
乾帝狼狈地爬起来,取了烛灯去点那香烛,但是那香烛却似被谩骂了般,如何点都点不着,最后竟在他的手内心断裂开来,碎成了粉末,无风自散。
灵珑细数着那些白发男人,未几很多,整好便是二十七个,围拱中心的,倒是一个莲花座般的石凳,早已被心头血染成了血红之色,而那血液还是缓缓地会聚而来。
三人回到小院时,灵翰霆和古灵儿早已烹好茗茶等待,但见灵珑被墨连玦背了返来,赶紧迎了上来,“珑儿,如何,可有碍?”
灵珑蹦蹦哒哒地走着,到岔道口时却俄然停了下来。介修和墨连玦赶紧上前,但见面前怪石嶙峋,石子遍及,竟是进入了阵海当中。
灵翰霆持续道,“那,密室中的人要如何撤离?”
灵珑眯眼淡笑道,“玦哥哥,不会有事的”,说着,直接将银针刺入了心头,那小脸当即便惨白了起来,那污脏的白裙也被汗水浸湿了。
墨连玦凝眉不满,瞟了介修一眼,抓起灵珑的小手,跨步朝着入口处而去。
那是一座殿宇,如同广场般敞亮的殿宇,但是这殿宇没有琉璃金瓦,没有赤羽巍峨,有的倒是形若枯木的白发男人,以及吊挂在半空之上的几十位干瘪淌血的女子。
灵珑躺在墨连玦怀里,撇嘴嘟囔道,“师父,珑儿方才好疼啊!”
介修严厉地点头,灵珑正欲拿起银针刺入心窝,墨连玦却握住了她的小手,非常严峻道,“珑儿,你……”
古灵儿松了口气,忙将灵珑安设在躺椅上,摸着她的小脸叮咛道,“珑儿,有何不适,千万不要忍着。”
灵珑蹭着墨连玦刻薄的背,朝着古灵儿奸刁道,“嘻,娘亲,珑儿身子无碍。只本日懒怠,用心让墨连玦背我返来。”
灵珑忙不迭地点头,却尽是镇静地挤眼道,“娘亲,得了。”
灵珑将墨连玦扯到身边,沉声叮咛道,“墨连玦,不要分开我身边。”
灵珑得了阿生传来的动静,带着介修来到渭芒山,但见墨连玦批示颜鹤和颜松发掘入口,忙迎了上去,仰着小脸笑道,“墨连玦,我们来啦。”
墨连玦眷恋地看了眼那女子,牵起灵珑的小手朝着其他方位而去。
介修凝眉道,“自有隐世家属的人接了他们出来,倒是要找一处闲置的天井,不然,只怕躲不过乾帝的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