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个小辈大抵体味事情委曲以后,辰九向新任天帝讨一块从战死的幽荧族妖身上搜到的水玉,而后不声不响分开了隐世。
忧隐被他喂了几杯灵草汁,竟垂垂缓过来。
他忏悔着、惭愧着,却又悔恨着。最后,恨意越来越光鲜,在他不吃不喝躺了好久以后。
忧隐勾唇,将绿衣拢在怀里:“以是你把我从冥世的大门口拉返来?我能杀你杀不了的阿谁混蛋?”
和他一起去救浮泷的前辈们一个都没返来,全部幽荧族就只剩下他一个。
和忧隐恨的是同一个混蛋,曌。不过忧隐更恨全部隐世神族,他决定,就算花上数万年,也要把统领隐世的烛照族扯下神坛!
他想问,却只是张了张嘴,嗓子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幸亏对方乐呵呵跑过来扶住他:“我觉得你还要晚一些才会醒来,也不等我上去看你才醒。”
每一个,都是他曾手把手教他们修炼的本家!
辰九要杀曌,是因为数百年前他最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死在只是个小屁孩的曌的手中。
是神器。
“你是特地追到月光海来诛杀我这个余孽的?”忧隐瘦得脱相的脸上,一双利剑似的眼勾着辰九。
他抱紧浮泷冰冷的身材,躺在玉树下。偶有重生的灵兽猎奇跑上来,却又被他身上的“死”吓退。
对方捧着一个竹篮,内里装了满铛铛的山果?
他看着重生的玉树摇摆着枝丫,灵泉在它的根系指导下缓缓流淌。统统那么实在,可在他看来,却像是虚幻。
不得不说,偶然候恨还真是个奇异的东西。一边折磨你,一边让你不得不活下去。他望一眼天涯的玉轮,分不清是即将天亮,还是将近入夜。
“把你从冥世拉返来的不是我,是全部幽荧族。他们把你从冥世推出来的。”辰九望向窗外,刚好一只飞鸟掠过。
和大师一起死,在路上还能有个伴。
那玉枝刹时碎成齑粉散落。
辰九耸耸肩,走到屋角东翻西找。然后抱一堆刀枪剑戟丢在忧隐面前,这些东西都不是凡品。
后者温文尔雅一笑:“少主曲解了。”
忧隐把脸埋在浮泷的衣衫里,泪如雨下。若当初本身信赖她、哪怕只是一点,同她一起去天息海。
本身如果就这么死了,如何甘心?!
“你……”忧隐更迷惑了,他乃至思疑本身睡太久,脑筋不灵光。
腰间还挂着两个野味,像是灵虚岛特有的红色山鸡。忧隐闭眼躺太久,眼神不太好,端赖猜的。
实在他已经没有力量将对方推开,哪怕这家伙非常鸹噪,很快就透露本身的身份:“我叫辰九,畴昔是个神仙。现在是闲散驱魔师……”
“你这么快就醒了?”惊奇的声音穿透忧隐的身材,他转头,瞥见一个面色驯良的家伙。
“我传闻另有个余孽尚活着,没想到等我赶到灵虚岛的时候,你一只脚都踏进冥世去了。”辰九摇点头,把忧隐扶到他清算出来的屋子里。
你是谁?
他的声音冷下去。
忧隐像具披着皮的骨架子,晃胳膊晃腿三步一摔朝山下去。
小植物们都是灵敏的。
他本在数百年前卸去神职,用驱魔师的身份游走三世。却又在幽荧族和烛照族战于隐世之际回到隐世。
“啊——!”忧隐终究忍不住仰天长啸,涨红的眼透出深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