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挣扎着纠结着不捅破最后那层纸,这会儿薛妈妈认了罪,章老太太又狠了心,自少不得摸索逼问夏姨娘。
宝莲后背一凉,正思忖着如何应对。
陪嫁的丫环便是一心一意为主,也会出了不对,再添上有私心的,也不晓得要被引到哪条路上去了。
她是让宝莲探听过桂姨娘,但那日薛妈妈在章老太太跟前认下的事情,楚维琳只和陆妈妈说过,陆妈妈不是多舌之人,不会说出去,连宝莲也不会说。
宝莲服从,急仓促去问了一声,才晓得是夏姨娘病了。
“姨娘先等等吧,老太太唤你出来。”
她记得宿世,夏姨娘的身子一向都很安康,并未病过,这一段的窜改是因为薛妈妈的病故吗?
薛妈妈是诚恳之人,若不是有人决计指导教唆,她一定能有勇气串谋夏月害了满娘性命,如果她真有阿谁胆量,又如何会几十年知己不安到缠绵病榻,连睡梦里都在叫夏月的名字?
说到了这儿,夏姨娘的病倒是没有哪个再提了。
这一刹时,她感觉宝莲像极了夏姨娘,大家奖饰。
可最后的时候,夏姨娘是章老太太身边的陪嫁丫环,是章老太太为了向老祖宗和三老太爷证明她并非善妒容不得人而开脸汲引的,若不然,夏姨娘现在的职位大抵和渝妈妈无异。
“做人媳妇的,总不免要受些委曲。”闻老太太说完这话,没有多逗留就归去了。
宝莲忙不迭点头:“女人放心吧。”
不过,楚维琳更偏向夏姨娘做过了。
印象里,就算是宿世她因小产缠绵病榻、面黄肌瘦的时候,宝莲的这双手还是如此。
戛但是止。
至于夏姨娘这病,是真做过让章老太太吓病了,还是没做过悲伤抱病了,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好。
楚维琳没有顿时答复,等了好久,才哑哑道:“你说,夏姨娘会病上多久?”
宝莲脸上一白,轻咬着嘴唇不出声了。
楚维琳往连接了西次间和中屋的绣了花开繁华的藕色缎帘望了一眼,没有究查到底能不能闻声,抬手扶了宝莲:“闻声了就闻声了吧,你是个晓分寸的,这些事体我们主仆咽在肚子里就行了,切莫传出去。”
“既如此,不如痛快些!”
作为满娘之死里的一个得益者,章老太太既然早就思疑了薛妈妈,又如何能够不狐疑夏姨娘。
歉意、诚心,一样不缺。
思及此处,楚维琳抬眸看了一眼宝莲。
若宝莲存了私心呢?
闻老太太脚步健硕,叫流玉扶着走了出去,等世人行了礼,她开口道:“三弟妹躺着呢?”
何氏点头回话,闻老太太便进了阁房,很快,流玉和冬青就出来了,独独留下两位老太太扳谈。
楚维琳悄悄想,这句话约莫不是为了何氏和李氏,闻老太太说的是章老太太因为满娘的事情而受了几十年的委曲。
宝莲的一双手白净柔滑,不似丫环,而像闺阁女人。
一丝迷惑闪过心头,楚维琳来不及细想,渝妈妈又催了一声,她便跟着何氏和楚维瑷往外走。
章老太太不开口,统统人都不敢分开,坐在西次间里大眼瞪小眼。
脑海当中,是夏姨娘入阁房时渝妈妈那严厉到骇人的神情,没出处的,楚维琳俄然又想起章老太太与她说的话。
何氏和李氏眼眶发红,低着头没有回声。
这话在耳边转了几转,楚维琳猛得打了个颤,冒出一个动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