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妈的身子一颤，脑袋伏得更低了：“是奴婢。奴婢晓得老太太早就狐疑奴婢了，这才这么多年不让奴婢近身，现在奴婢也瞒不下去了。”
“是奴婢自作主张，当初奴婢见老太太又要带三老爷，又要面对桂姨娘，是那么的痛苦，这才这么做的。奴婢是为了您呀。”
楚维琳应下，起成分开。
何氏闻声了，不由皱了眉头，抱怨道：“冬青！”
楚维琳站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冬青就寻来了。
满娘和夏月是老祖宗赏的，满娘的名字亦是老祖宗取的，美满之意。
此话一出，世人都是一惊。
章老太太刚醒来，她甚么也不问，只让楚维琳服侍她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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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挑了帘子出去，走到床边俯下身与章老太太道：“老太太，薛妈妈醒了，说要见老太太。”
“坐下吧，”章老太太按了按眉心，“出了甚么事体？”
楚维琳悄悄听着，从薛妈妈的回想里，把当年势一点点串了起来。
楚维琳回到清晖苑，到了夜里，颐顺堂里传了动静来，章老太太的身子又不太利落了。
罢了罢了，到了这个年纪，另有甚么是想不开的。
正屋里围了很多人。
“你看，”章老太太唇角动了动，似笑又非笑，“维琳这张脸，像不像她？”
三老太爷和满娘的豪情很深，章老太太进门后，老祖宗做主，抬了满娘做贵妾，便是楚维琬在旧都时曾传闻过的桂姨娘。
室内又垂垂亮堂了起来。
一声长长的感喟，怠倦到了极致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我自有分寸，你们都归去。”章老太太语气倔强，她夙来讲一不二，一众长辈虽各有牵挂，到底不敢违逆了病中的白叟，顺次往外走。
章老太太轻咳了几声，不看何氏，只与冬青道：“让她过来吧。”
说完，再不肯意多言其他。
“像极了！”薛妈妈的声音俄然之间咽呜了，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婆娑着望了楚维琳一眼，颤巍巍道，“要不是清楚六太太的出身，只怕要当作是她的女儿了。”
楚维琳内心不住打鼓，正七上八下，章老太太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楚维琳落在了最后。
接下去的事情，必必要看章老太太的反应了。
“维琳留下来。”章老太太止住了她。
恰好章老太太听完，没有一丝神采。
章老太太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怠倦，又过了会儿，才哑声道：“果然是你。”
楚维琳上前一一问安，楚维琛见了她，瞋目圆睁：“本日是六mm伺疾的吧？你如何照顾祖母的？”
也许是叫薛妈妈的事给拖累了心神，楚维琳猜了一二，让宝莲扶她去了颐顺堂。
满娘一死，不但楚证赋悲伤震惊，老祖宗那儿也不是好乱来的，薛妈妈要自保，引着渝妈妈查到了夏月身上，夏月晓得脱身有望，以他杀换来薛妈妈对她家人以后几十年的照顾。
楚伦沣几兄弟正和朱大夫会商着章老太太的病情。
屋里服侍的人都被冬青带了出去。
章老太太对此天然是不欢畅的，常日里对满娘多少也有些难堪。
这是不得不去面对了。
“我原当你是孝敬，谁知这心机竟然布到了这一步，”章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定定盯了楚维琳半响，“也难怪她会看错。你回自个儿屋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