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一愣,固然心知肚明薛妈妈要和章老太太说甚么事,却没猜想到章老太太竟会让她留下来听。
章老太太轻咳了几声,不看何氏,只与冬青道:“让她过来吧。”
满娘和夏月是老祖宗赏的,满娘的名字亦是老祖宗取的,美满之意。
楚维琳悄悄听着,从薛妈妈的回想里,把当年势一点点串了起来。
“满娘她、桂姨娘她是奴婢害死的!是奴婢和夏月串暗害死的!”薛妈妈一口气说完,掩面痛哭。
这是不得不去面对了。
薛妈妈的身子一颤,脑袋伏得更低了:“是奴婢。奴婢晓得老太太早就狐疑奴婢了,这才这么多年不让奴婢近身,现在奴婢也瞒不下去了。”
楚维琳含笑,冲他摇了点头,比了个“放心”的口型,重新转归去坐下。
楚伦沣几兄弟正和朱大夫会商着章老太太的病情。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薛妈妈被搀扶着出去了,她眼中含泪,直直跪在了床前,垂着首不语。
一声长长的感喟,怠倦到了极致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楚维琳上前一一问安,楚维琛见了她,瞋目圆睁:“本日是六mm伺疾的吧?你如何照顾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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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亲身端了药碗,奉侍章老太太用药。
薛妈妈一心为主子,晓得夏月妒恨满娘的步步高升,便教唆了夏月害死满娘。
“维琳留下来。”章老太太止住了她。
“是奴婢自作主张,当初奴婢见老太太又要带三老爷,又要面对桂姨娘,是那么的痛苦,这才这么做的。奴婢是为了您呀。”
[e=《臻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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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维瑷被挤在一旁,身形都隐在了灯影里,一脸的担忧。
罢了罢了,到了这个年纪,另有甚么是想不开的。
“我原当你是孝敬,谁知这心机竟然布到了这一步,”章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定定盯了楚维琳半响,“也难怪她会看错。你回自个儿屋里去吧。”
“像极了!”薛妈妈的声音俄然之间咽呜了,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婆娑着望了楚维琳一眼,颤巍巍道,“要不是清楚六太太的出身,只怕要当作是她的女儿了。”
“我自有分寸,你们都归去。”章老太太语气倔强,她夙来讲一不二,一众长辈虽各有牵挂,到底不敢违逆了病中的白叟,顺次往外走。
屋里服侍的人都被冬青带了出去。
楚维琳回到清晖苑,到了夜里,颐顺堂里传了动静来,章老太太的身子又不太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