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回声,躺下安息。
“贵府虽是皇亲国戚之家,受人敬佩,风景无穷,可风景之下自有阴暗,盛极必衰,皇权之下,本日笑明日哭,常家已是飘零之身,若不设法破解,不出五年,一族尽灭。”
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的老祖宗亦坐直了身子,仓猝问道:“师太,我孙媳妇肚子里的真的是个哥儿?”
“师太,老婆子年纪大了,最盼着的就是子嗣富强,但是府中现在小辈只要一儿一女,郁昀媳妇肚里这一个是第三个,老婆子讨了五个孙媳妇了,这么些年,等得心焦。”老祖宗感喟一声。
“这段日子,贫尼还是会在念惠庵,若老夫人想卜凶吉,贫尼会再来的。”空明师太并不答复大赵氏的题目,起家合掌道别。
大赵氏抿着唇,一一思考着来往的人家,要她亲身去插手白事,对方要么是姻亲世交,要么是她自个儿熟悉的人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只好应了。
“老夫人若信贫尼,有,若不信贫尼,没有。”空明师太答道。
在这个空明师太说中了的日子里。
听到那五年族灭,身边常郁昀的身子一下子紧绷住了,楚维琳悄悄感喟,也只要和她一样再活一世的常郁昀,才明白这五年以后常府面对的到底是如何样的窘境。
“也许是真的有本领,也许只是一语成谶。”常郁昀沉声道。
大赵氏的眉头突突跳了几下:“谁家?”
楚维琳没有理睬宝莲,也不顾现在披头披发模样,颤着声再问流玉:“你是说,赵涵欣死了?”
不管这空明师太灵不灵验,人家劈面夸肚子里的孩子耐烦好,又是有大造化的,作为母亲,听在耳朵里天然是舒畅的。
大赵氏面色廖白,可叫她劈面驳斥,把都城里大家称奇的空明师太轰出门去,她又没法做到。
老祖宗这么讲究的人,听了那些话,又如何会无动于衷呢。
楚维琳不筹算和宝槿、流玉细说空明师太的事情,却不会瞒着常郁昀,等夜里吹灯歇下,她靠着常郁昀,低声把空明师太的话一一说了。
大赵氏深吸了一口气:“何事?”
这倒是和楚维琳想的一样,只是她格外在乎空明师太说的破解之法……
事关常府运气,只要空明师太说得不准,常府能繁华如常,楚维琳这头胎是男是女,在老祖宗眼里也没有那般首要了。
空明师太面上还是带着笑容,微启的窗棂透了春日阳光,落在她肥胖笑容上,去了些凌厉,多了些平和,晶亮眸子不似老妪,反倒是显得高深莫测。
楚维琳攥紧了拳头,闭着眼睛好久不语。
“那必定准的!”宝莲连连点头。
老祖宗点头,只是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没法放下,模糊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流玉禀道:“刚才大太太娘家的婆子过来报丧,宣平侯府小侯爷夫人中午时没了。”
之前去崇王府看望楚维琬时,她就传闻过,赵涵欣滑了两次胎了,身子也一向没有养好,这类状况下,以赵涵欣的脾气必定撑不了太久,只是楚维琳也没想到,赵涵欣竟会在这个时候死了。
楚维琳抬眸看老祖宗,老祖宗一副如有所思模样,她也只好点头称是。
楚维琳闻言微怔,顺着空明师太的目光低头看着本身的肚子,抬手悄悄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