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中另一名妇人年纪比少女略大些,一张瓜子脸,色彩亦是绝美,穿着白裙,只是云鬓狼藉,已多日未曾梳理过,闻少女言语,面上并无豫色,安然答道:“我早言过,或忍辱轻易于世,或舍命全节,如此罢了!”
淳于珏望向唐珞:“阿珞,我等逃吧!”
少女却红了眼圈,愤道:“管他是否贼人!能杀夷狗替我兄弟族人报仇者,便是好的!”
世人没想到她身上还藏有此物,淳于珏这才想起她未被匈奴人搜身,顿时大喜,忙与韩浩等靠畴昔,由她将身后捆绑的绳索铰断。
出乎料想以外,绞杀在一起的两边,山贼人数竟然还没匈奴多,很多人的心又开端悬了起来。
注2:三闾大夫,指屈原;孔子泉,指孔休,西汉末年官吏,字子泉,宛城人,王莽擅权时,离职归乡,王莽代汉后,派使者请其为国师,呕出血来装病,杜门自绝。
大族之子,未及冠者不能结婚,刘辩年幼,她的身份仅是一名姬妾,算不得妻室,回颍川家中后,父亲几主要她再嫁,虽誓死不从,却也难挡诸般逼迫,便离家往河内姑母家暂居,不料也遭此难。
囚车中这两位绝色才子,乃是掳掠者们筹办进献单于的礼品。
春秋时有小国名州,亡国于杞,公族定居于淳于城,后复国,改国为淳于国,再亡国后,族人以国名为姓,是为淳于,传到两汉时,乃齐国、河内两地内望族。
其他被掳掠来的妇人通用绳索捆绑串连,唯有这两个未上绑,又乘坐这囚车,可见其特别处。
车中白衣妇人闭目想了一会,还是不信,疑问道:“外兄(注1)莫非听差?前日曾传张杨已随匈奴反,并州尽没,何来半途截杀者?”
少女姓周,名昭,已故尚书周毖之女,其父曾与伍琼共保举张邈、韩馥等报酬官,受其等反董连累,被董卓诛杀,周昭与兄弟奴婢等逃出长安,躲藏河南乡中,兄弟等为避祸,常日并不戴冠,报酬匈奴狼骑来,尽死,只剩她一个,匈奴头领见其绝色,留之以献单于。
“不必!”唐珞轻笑一声,将手伸出囚车,一翻衣袖,现出把黑黢黢的铁剪来:“过来!”
这时候,才听北面来路上马蹄声雷鸣,不知有多少人马杀来,世人不由欣喜交集,忙停下行进踮脚去看,只是前面人多,一时那边能看获得。
很快囚车上就挤满人,唐珞、周昭都俱忘矜持,由人拉上去。
“辱人耶?”若不是与别人捆绑在一起,张烨几近都要跳起来了:“丈夫焉能失节事贼?”
前面先发话的少年文士乃是唐姬姑母之子、她的表兄淳于珏,字子美。
唐珞略一踌躇,同意了韩浩的说法:“先且看战况!”
“张燕?”妇人幽幽一叹:“又是贼人?大汉之贼,何其多也!”
“岂有此理!”两人年纪相仿,淳于珏当即不客气回道:“蛮夷之地,尚未野蛮,掳掠吾等士人去,多数要替其出运营策,又或教诲礼节笔墨!”
美人面前,少年人豪言壮语一番也属普通,只是囚车中唐珞却嘲笑回道:“董卓便不是贼么?袁氏兄弟不是?当今天下,丈夫失节者事贼者比比皆是!”
“小姑所言不差!”前面又一名少年亦大声拥戴道:“凡灭杀此等夷狗者,吾必敬之!”
“嘘!夷狗巡过来了,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