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是张燕麾下最得用的将领之一,为人豪放好客,又喜喝酒,对邓季如许小股贼兵渠帅也无甚轻视,张燕着他陪客,他便拉着邓季车黍二人痛饮了三日,若不是不放心山谷内老弱,邓季也想留下和他再多来往一些光阴。
邓季忙将已有商队颠末,疫情已过的事说了,张燕这才没再多说甚么,只是开口挽留道:“远来辛苦,在我这多逗留几日罢!”
邓季从未想过,这位身为几十万人马大头子标张燕待人如此亲和,手捧玉佩退出账门时,竟有些不舍。
前些日子,张燕率两万精干超出太行到并州掳掠,不料在太原郡被并州刺史、本家张懿一番迎头痛击,丧失虽不大,却也没甚么缉获,只得黯然退回。
如当代道艰苦,冀州日渐荒凉,官府大户都死守城池不出,掳掠越来越困难,雄师只能去并州补给,此次竟然失利,再不成莫非还要改去略幽州么?
掳掠幽州的风险太大,要不然,聚齐诸部,与那张懿拼一把?
对内没甚么干系,由得别人叫甚么就是,但自家对外的名号,邓季也是考虑很久,最后还是感觉用疙瘩好些,“雷公”当然威风,但本身气力不敷,如果以引得黑山贼中那位张雷公不满就不妙了,再说前年在汝南与二兄邓仲失散,虽说机遇迷茫,但心中总还存了丝希冀,若他在乱世中幸存下来,自家名号传出去,能就此寻来那是最好不过。
只是听到来人自称疙瘩这小儿般的称呼,张燕亦有些好笑,不过既然是贼,这类也算不得太奇特,黑山贼中另有叫白雀、飞燕、五鹿、青牛角的呢,当下便传令唤他出去。
于羝根所部,邓季和车黍也曾问过,据杜长说,倒是吃了败仗,躲入紫荆岭四周将养去了。
滹沱河边的井陉也是太行八陉之一,还以此为县,张燕所部现在就在井陉县北,老弱人马加起来有十六七万,营寨连缀数里,并不难找,邓季和车黍到的时候,身为大头子标张燕正在营寨中生闷气。
到这世十余载,半文半白的话语邓季也学了些,这一通倒是与车黍道途中苦思得,在张燕面前毫不断顿便念了出来。
不一会,一名黑面短髯的大汉走出去,张燕指着他对邓季笑道:“这是我麾下大将杜长,你可与他多靠近靠近!”
还要在人家部下讨糊口,邓季不敢失礼过量,忙顿首道:“南阳邓疙瘩,见过张将军!”
“呵呵,年未弱冠,便是一方渠帅了么?”接过玉佩,张燕略有些惊奇,问道:“你部有多少人马?”
蜀汉五虎大将,一身是胆的长坂坡赵子龙,他和田丰在邓季心目中的职位,就是天王巨星和浅显明星的差异,一想到如许的猛人就近在天涯,少年心中如同被猫爪普通,再按捺不住。
自黑山贼在太行撑起六合,因各种启事寻来的人等不堪凡数,有蛾贼,也有盗匪,有些在太行中对峙了下来,有些不消几日便消逝掉,很快又生出新的面孔,也不成能记居处有人等,这倒不觉得奇。
卸了显眼的札甲马甲,穿回两裆铠,邓季和车黍双人四骑,一起往北寻去。
太行中小股黑山贼实在很多,两人赶路得急,便没一一遁藏开,两人所乘坐骑都是良驹,一起少不得有红眼的动心机,幸亏马快,对方追之不及,不过四五日工夫,便到了滹沱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