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羝根所部，邓季和车黍也曾问过，据杜长说，倒是吃了败仗，躲入紫荆岭四周将养去了。
不一会，一名黑面短髯的大汉走出去，张燕指着他对邓季笑道：“这是我麾下大将杜长，你可与他多靠近靠近！”
邓季忙将预备的两块玉佩奉上，朗声道：“小子本乃南阳张曼成麾下黄巾，宛城余孤，与数千火伴驰驱兖豫，求活于冀中，然天下难容，心实惶惑，今闻将军虎威，附近莫敢对抗，不堪敬慕，冒昧求庇于羽下，还望将军慈悲收留！”
见这位张燕将军性子不坏，邓季直起腰，咧嘴一笑：“竭尽所能罢了！”
张燕之下，太行中大股的黑山贼另有二十余部，连老弱在内，多的有两三万人，少的也有六七千，如有四千人马也能勉强算股大贼了，张燕眼中刚闪过精光，又听到前面那句不敷四百精干的话，不由一怔，疑问道：“不敷四百人手，如何赡养这很多老弱？”
只是听到来人自称疙瘩这小儿般的称呼，张燕亦有些好笑，不过既然是贼，这类也算不得太奇特，黑山贼中另有叫白雀、飞燕、五鹿、青牛角的呢，当下便传令唤他出去。
还要在人家部下讨糊口，邓季不敢失礼过量，忙顿首道：“南阳邓疙瘩，见过张将军！”
就在张燕在帐中摆布考虑、举棋不定之际，亲卫来报，帐外有位自称邓疙瘩的少年蛾贼求见。
前些日子，张燕率两万精干超出太行到并州掳掠，不料在太原郡被并州刺史、本家张懿一番迎头痛击，丧失虽不大，却也没甚么缉获，只得黯然退回。
掳掠幽州的风险太大，要不然，聚齐诸部，与那张懿拼一把？
如当代道艰苦，冀州日渐荒凉，官府大户都死守城池不出，掳掠越来越困难，雄师只能去并州补给，此次竟然失利，再不成莫非还要改去略幽州么？
少年既没大言必然能成，也没低头沮丧，只是一句竭尽所能，倒让张燕欢乐更添几分，一时健忘了本日忧愁，哈哈笑赞道：“是个好小子！”
等从张燕营中出来，打马回转时，又与来时分歧，车黍打出旗号，沿途各部再无人敢犯，有那三名张燕亲卫在，乃至另有人来送水送粮。
车黍留在帐外，邓季昂然进入，第一次见到这位平难中郞将、黑山贼大渠帅，天然要细心打量，却见他身高七尺六寸，面色赤红，脸庞看起来只是个浅显人，但一双眼睛甚有神采，灵动至极。
邓季从未想过，这位身为几十万人马大头子标张燕待人如此亲和，手捧玉佩退出账门时，竟有些不舍。
邓季忙将已有商队颠末，疫情已过的事说了，张燕这才没再多说甚么，只是开口挽留道：“远来辛苦，在我这多逗留几日罢！”
张燕冲他一笑，又问道：“你部安营那边？”
邓季可不敢扯谎话，投了黑山贼，并不是只享用庇佑而不着力的，若张燕驰召各部，还得出兵助战，如果只说出总人丁四千，按常例就得有千余精干，等人家征召上阵时凑不敷人手，岂不获咎？
到这世十余载，半文半白的话语邓季也学了些，这一通倒是与车黍道途中苦思得，在张燕面前毫不断顿便念了出来。
说少也不成，太行是张燕地盘，这些事情迟早会被探知，以其扯谎遭人讨厌，还不照实话实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