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安一欣轻声反复着,看着林青山的脸,伸手悄悄抹过他的眼睛,“青山哥哥,我来晚了。”她再次反复说。
安一欣眨了眨眼,咕哝了一声,就缓缓闭眼睡了。
沈玉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一走过来二话不说,接起安一欣的手就给她评脉。
“这位女人,这男人受了四周重伤,他的血都流尽了,我,我实在是……”中年男人站在一边,絮絮的说。
见他出去,安一欣缓缓转动了一下眸子,象是想起来甚么似的,晃了二下站了起来,然后直直的冲着陆云深就跪了下去。
内里的天亮了,太阳升了起来,陆云深才又走了出去,伸手解开了安一欣的穴道。
“这位女人,这小我刚送来就死了,到现在有小半个时候了。我已经给他擦洗洁净,你……”阿谁中年男人轻声说道。
安一欣面前一黑,强撑着扑上去掀起白布,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灰败但神采宁静的脸。
“她没事,就是惊吓加悲伤,以是有点恍忽。”沈玉说着,看了陆云深一眼,你是不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觉了?
陆云深等了半晌,见她只是瞪着帐顶,就抬起手向她腰间点去。
“林青山伤得重不重?”赵子言没答复陆云良的话,并且直接问道。
陆云深抬起手,踌躇着没有点下去。
我来晚了?她说我来晚了?陆云深迷惑的反复了一遍,伸手拉过被子给安一欣盖好,迈步出了屋子。
小暗卫营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连厨子都是男的。陆云深叮咛厨子烧些热水,本身就往偏屋里来。
安一欣不等他说完,伸手在马背上用力一拍,那马嘶鸣一声就向前冲去。
“青山哥哥,我来晚了。”安一欣喃喃的说:“我来晚了。”
“棺材运来了,你要不要……”陆云深轻声说。
安一欣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林青山的脸,内心翻来覆去只要一句,“青山哥哥,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安一欣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帐顶。
陆云深微微点了点头。
陆云深一动不动,任由她磕了三个头,才伸手扶起了她,动手只感觉小女人轻飘飘的,象是血与泪都流光了似的。
“这里没有女人。”陆云深简朴的解释说。
安一欣被赵子言护在身前,在暗夜当中纵马飞奔。冷风劈面,她感觉连眼睛都被刺得生疼,只好微微眯起了眼睛。
“青山哥哥。”安一欣立即叫了一声。
“沈玉呢?”安一欣没接他的话,而是问道。
赵子言骑术精纯,晓得安一欣内心焦急,也不说话,用心控马飞奔。陆云良‘嗳’了一声,看他们刹时去远,想着既然赵子言能送安一欣去小暗卫营,那么不管驿站那边出了甚么事,应当已经处理完了。他放下心来,却还是快马加鞭向驿站赶去。
安一欣木木然的坐了下来,盯着林青山的脸,只感觉满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满心伤苦,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安一欣伸手摸在林青山脸上,只感觉冷冰冰的一点热气都没有。她还不断念,又摸向他颈间的血管,然后又伸手要去撩林青山的眼皮。
“女人……”那中年男人还要说话,赵子言伸手给安一欣拽过一把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转手把那男人推了出去。
“云良说买的是奉元城最好的棺材,另一口已经送到驿站那边去了。”陆云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