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十岁的生辰,苏氏念着沈家对叶家的好,跟沈郎中筹议了下,这个生辰得好好的办,也不请别人,就是两家人合着好好的吃一顿饭,给沈元庆个生。叶荷花俩口儿也念着沈家的好,瞧着儿子现在是越来越懂事,内心就更看重沈家,生辰那日,早早的就返来了,大包小包的,欢欢乐喜的在厨房里筹措。
江知秋赶紧抱着娘的手臂,哽咽的道。“娘,我很听话,也很乖,你让我留下来吧,我想留下来,我不想回家。”姥爷家好玩多了,每天都好玩。
于氏坐在屋里,也不清算灶台,就那么坐着,身侧就是火塘,火塘里的火势挺大,屋里热乎乎的,可她却觉的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自昨儿回家起,叶汉东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拿正眼看她,她有些慌了,一时候竟不晓得要如何办才好。换作畴前,每次闹了起来,叶汉东总会软着声音来哄她,可此次却半句话都没有,同在一个屋子里,如同没有她这小我般。
沈郎中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指了个位置。“那是你的位置。”然后,把端方说了番。又对着儿子和暖冬道。“你俩真不玩?”
她整小我缩成一团,捂着心口,连呼吸都有些喘了,胸膛像是压了块千斤重石。如果叶汉东真不要她了如何办?想着,她连哭的力量都使不出来了,从未有过的发急惊骇如潮流涌上心头,几近都要把她给淹没了。要如何办才好,要如何办才好……
被抛高高了,青山乐哈哈的笑着,满屋子都是他的笑声,只怕站在内里,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他笑的越高兴,叶汉财就越心伤。他竟然输给自家的侄子了,这么一想,刹时燃烧起了斗志。
“啥叫投壶啊?”叶汉财一头雾水,然后敏捷的打着号召。“沈大哥,这投壶如何玩的?我能不能玩?”
因为人多了些,端方稍稍的改了下,由小到大没有平局,赢的一方能够罚输的一方,中间的安然无事。青山站的比来,玩了好一会,有了些手感,聚精会神的投着,三只木箭全中了,后边的知秋中了两只。
老叶头拿着沉甸甸的荷包子,起家送着大闺女和半子出了门,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垂垂走远。叶荷花走了几步,转头见爹还没进屋,脚步放慢了些,扯着嗓子喊。“爹,屋外冷,你进屋去,莫冻着了。”老叶头举动手扬了扬,没说话也没进屋,仍悄悄的站着,直到见着他们被大儿媳迎进了屋里,这才收了视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荷包子,眼里有了丝丝缕缕的笑,关了屋门坐到火塘旁,拿着茶喝了一大口,内心是轻巧的,一室的冷僻都显热乎些了。
沈元早就想好了。“我教暖冬打,输了算我,赢了算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儿。“你说可好?”
沈元和暖冬投了三支都是全中,叶永宏投了三支中了两支,轮到叶汉财这个新手,虽是个大人,可他站的最远,第一次投三个都没中。输的一方天然就是他了,胜者是青山。赢方从小到大来算,输的从大到小来算。
“大哥去哪了?”叶荷花问了句,见大嫂欲要泡茶,赶紧道。“别筹措了,就是过来讲几句话,赶着回镇里呢,也担搁了快一整天的买卖了。”
热烈的十岁生辰过后,气候垂垂热了起来,仿佛就是眨眼的工夫,春裳就换了夏衣,老屋前的那棵老杏树,本年比客岁还是热烈几分,那一树的杏子似也结的比旧年要多了些,果实累累被亮莹莹的阳光一照,光看着就让人表情极好,那味道应也是甘旨适口的,坐在杏树下读书识字,呼吸间满满的满是果香。